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获得新的法术，提前知晓，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似轻轻的一页纸，在李道玄看来，却重的他无法承载。

人在无法拥有能力时，却拥有了对未来能力的认知，将会变得十分苦恼。

李道玄深谙此道，不想徒增烦恼，便将书合了起来。

茶凉了。

李道玄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窗外，婉儿的戏曲声，也渐渐进入尾声。

——

一曲舞完，婉儿水袖半遮面，一只冷清中带着些许空洞、破碎的眸子，微微一低，迈着小碎步退了场。

婉儿这一退，台下喝彩声如雷鸣，经久不停。

坐在二楼包厢的一个男人，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对身旁麾下耳语了几句，随后起身离开了。

得到空幽大人的吩咐，麾下推门下楼，朝着戏台后方走去。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响起，正在用傩树卸妆的婉儿，扭头看向木门。

“门外何人？”

“继荣安，空幽大人的得力部下。”

声音淡漠，孤傲，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说到空幽大人四字时，男人的声音明显加重了几分。

‘咯吱’

门开。

站在门内的婉儿，抬头看向继荣安。

他很丑，半道蜈蚣一样的疤，斜着爬过半张脸，左眼被挖了，只落下一个黑洞，一张马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他的嘴很臭，笑的时候，一阵阵恶臭会扑到婉儿脸上。

婉儿强忍着恶心，轻笑道：“继先生好，不知找婉儿所为何事？”

继荣安左手虚握，抵在腹部，右手背在身后，似乎这样会有一股子书生气。

轻咳两声，同样回以微笑。

“空幽大人十分欣赏婉儿姑娘的唱腔，特意送来薄礼，还望婉儿姑娘赏脸。”

说话间，伸手一招，身侧走来一名端着托盘的小厮。

托盘上盖着一块微微凸起的红布，

继荣安伸手揭开，果真露出一根碧绿簪子。

簪子泛着绿光，一看便不似凡物。

婉儿虽贵为名震四方的伶人，可卖唱的戏子，本就低人一等，见过的好东西不少，但能拥有的好东西，却少的可怜。

如今空幽大人出手便是一件不菲的法宝，怎能不叫人心动。

可婉儿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清楚，收了这法宝，总得要付出些什么，她不想和空幽这种危险的人物有过多交集。

犹豫了下，准备回绝。

只是还未开口，就有人抢先说道：

“哎呦喂，原来是空幽大人赏赐的，我家婉儿何德何能，能得到空幽大人赏识……”

一名妇人急忙跑来，伸手接过了托盘，陪着笑继续道：“我替婉儿谢过空幽大人了，今后只要大人想看戏，您只管提前知会一声便可，婉儿可以为大人单独留出时间。”

继荣安嘴角微微勾起，拱手道：“继某人会转告给空幽大人的，那……我们就此别过。”

“诶诶，好，您慢走。”

——

送走继荣安，婉儿轻轻抿起了嘴唇，眸子低了低，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还能说什么呢，身为戏子，本就该看人脸色行事，从小到大的所有事，也都是父母做主。

她早就习惯了。

只有婉儿她娘笑的合不拢嘴，捏着碧绿簪子，对着烛光瞧个不停，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婉儿，这可是个法宝，空幽大人可真是大方，今后你要是讨得空幽大人欢喜，我们家的戏班子，也不会受同行挤兑了。”

婉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伸手一挥。

簪子从她娘手里滑落，自动飞来插进了头发里。

“娘，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