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大哥举起双手，挠了挠自己的两颗脑袋，对黄皮鞭说道：“抱歉，我不能再留你了，这天地间的规则，就是等价交换，每得到一件东西，就要失去另一件东西。况且你本来就不属于我，后会有期。”

说完，他转身走了。

——

双头大哥走后，李道玄看向手里的黄色皮鞭，“黄小邪，你不要再走了，我马上要和师父成仙了，你陪我一起去仙界吧。”

黄小邪顿时急哭了：“颠道士，哪儿来的师父啊，这道观一直不就只有咱俩嘛。你究竟要颠到什么时候？清醒一点好吗！！！”

“黄小邪，你在说什么啊，师父她不就在……”

李道玄伸手指向身后。

他想证明给黄小邪，师父就在自己身后站着，可伸出去的手，却悬在了空中。

师父不见了！

紧接着，他看到了铜镜里的自己。

自己的嘴唇十分鲜红，像是刚刚大口饮了鲜血。

指甲同样鲜红，像是把喝剩下的鲜血，均匀的涂抹上去。

原本天青色道袍也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身翠绿色衣裙，脚上还穿着一双绣花鞋。

鞋子很小，脚很大，脚背绷的弓了起来。

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了许久，李道玄的眼睛缓缓瞪大，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木板床上。

绣花鞋太小，实在是不合脚，这使得他的走路姿势十分怪异。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股诡异气氛，在整个道观里弥漫开来。

然而诡异的事情，却远不止于此。

他发现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道观，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洁白的墙壁，变得肮脏且破败，上面用扭曲的线条，写着一些字。

炼魂，食体，斗妖，化兽。

窗户不见了，到处都是蛛网，平整的屋顶，也变成了一块左高右低的木板。

红色木门上，原本画着的小人，竟用头发勾勒出了扭曲的五官。

小人脚下的白云，也变成了一具具尸骨。

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了片刻，李道玄彻底麻了。

这妆容、这衣服、这鞋子，不都是师父的么。

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师父呢？

她老人家不是要带我成仙么！

她怎么不见了？

难道……

正如黄小邪所说，师父这个人真的不存在？

道观里，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那么师父做的那些事……

不就都是我做的了？

李道玄的心脏狂跳，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他笼罩起来。

这时，握在手里的黄小邪，开始剧烈挣扎。

“李道玄，你醒醒，你究竟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什么狗屁玄阴子，什么狗屁师父，从我认识你开始，十几年了，这道观里除了你我二人，还有谁！！！”

话音刚落！

轰——

轰——

轰——

山川崩碎，大地龟裂。

汹涌的火焰，像一把锋利的巨剑，从天穹的缝隙中扑杀进来，转瞬间将大地劈出一道狰狞巨口，吞噬着周遭活物。

耳边，忽然传来师父似笑非笑的声音。

“吾道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