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把衣服换上,还有头发,再剪短一些。”说着,蒲叙将衣服递到苏玉手中,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刀。
苏玉两手捧着衣服,眼睛盯着那把剪刀,喃喃道:“我的头发已经够短了。。。”
“不,还要再短一些。”蒲叙一脸严肃地说,“他们只知道南越皇宫逃出来一个公主,你若再以女儿身份示人,我们会暴露得很快,只有改变你的样子,他们认不出来,我们才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好好活着。”
苏玉咬了咬下唇,郑重地点点头:“好,叙伯,您帮我剪吧。”她转身坐下,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紧紧地绞在一起。
蒲叙动作轻缓地将苏玉头上的发带解开,以前齐腰的柔顺的长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变得有些干枯打结,加上之前剪过一些,现在看着有些乱糟糟的。
他咬咬牙,将头发全部拢在手中,拿着剪刀“咔擦”一刀剪下去,原本的长发长发变得齐肩长。
“我手笨,剪不来好看的,等你以后长大了,留长了就好看了。”
蒲叙拿着被剪下来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玉起身从他手中将头发接过来捧在手上,轻轻地摇头:“没事的,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说着,她拿出手绢将头发全部包起来塞进药箱里,“赶路的时候再找个地方把它扔了吧。”
“好,玉儿,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南越公主文苏玉了,你若是愿意,咱们就。。。以父子相称,若是不愿,就还叫我伯伯,你就当我的小侄子,怎么样?”蒲叙试探性地问。
苏玉将药箱收拾妥当,转过身看向蒲叙,眼底上说不尽的悲戚。
蒲叙与她的父皇母后关系向来要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份情谊一直持续到父皇登基,与母后大婚,一直到南越皇宫大昭入侵,父皇母后死前托孤,将他们最爱的掌上明珠托付给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蒲叙是他们唯一信任的人,也是苏玉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只是,丧父丧母之痛还清晰地印在苏玉的脑海里,她无法看着蒲叙的脸,喊出那个充满亲情的称呼。
所以,她最后哽咽着说道:“叙伯,我还是叫你伯伯吧,我现在实在无法再将‘父亲’二字喊出口。”
蒲叙似乎也有所预料,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安慰道:“没事,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不用为难自己,只是,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份。”
“一路走来,想必你也能看出,女子在这个世道的艰辛,再加上我们的身份,你若是再以女儿身示人,我们不仅报不了仇,甚至连生存都困难。”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男子汉了,言行举止都要有男子的仪态,千万不能让人怀疑。”
苏玉捏紧拳头,郑重其事地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叙伯放心,我会扮演好这个角色的。”
“好,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去买些干粮我们就出发,继续往前走。”
蒲叙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赶到床上躺下,为她盖好被子,然后拿了另一床被子铺在床边歇下。
夜里的小镇寂静无声,清凉的风从窗隙间挤过,轻快而温柔,让人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