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与雪光糅合在一起,折映的光线越发明亮。
一些雪块从树梢枝叶上坠落,将要砸在云渡头上之际,苏诫抬起手精准无误地接住,丢开。
“苏承谏。”
“嗯。”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有问题的?”
“什么问题?”
云渡突然提起精神,坐正,看着苏诫疑惑的眼睛:
“这些年我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让我反复地思考我们所谓的恋情。我很奇怪。”
“奇怪什么?”苏诫问,
云渡道:“按常理讲,太熟悉的人是很难产生男女之情的,你从小看着我陪着我一起长大,我们像家人一样亲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如果只是习惯了某种感觉,默认了某些承诺,真的认定此生非我为妻不可,那也不至于会出现那种冲动吧。”
“譬如你方才说的……死在我裙下也心甘的那种情欲冲动。”
苏诫反问:“你又为什么喜欢我?”
云渡不假思索:“因为我生来就喜欢你,可能是习惯吧。”
苏诫:“只是这样?”
云渡:“不然还能怎样?大人们都说我是要嫁给你,我当然就一直牢牢记下啦。”
苏诫:“所以,你对我只是依恋,而非爱恋?”
“小的时候你因为喜爱一个人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做出一些不合大人思想的事很正常,长大了还这样认为正常吗?”
“还问我……,唉!如果此刻在你面前的人是‘宿屿’,你会怎样回答?”
说完转开了对视,一脸闷闷地去烧火。
“以前的感情跟后来的怎么能是一样的说法?!”云渡说着,看见苏诫脸色比上一刻更阴黑了两分。
云渡眉头缓缓皱起:“我说的不对吗?”
好像……是不太对。
意识到言辞有失,她赶紧找补:“其实,也不是这样。”
她会因为他的过错整治、捉弄他,给他脸色,然则自己做的不好,说的不对的,她不允许问题僵化,甚至恶化下去。
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云渡想了一会儿,郑重严谨地道:
“要说那种心动的话,我想应该是你游学回来那天:那天你回来,一骑快马刹在我面前。”
“当时我用的阿弟的身份,正在揍一个村头小霸王,与他扭打着滚在泥堆里,
我在尘烟间抬头,看见一道黑影杵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
晚霞从你背后照来,像身负着光华一样,
好漂亮,好有气派,看得我都忘记打架了。”
“小村霸趁机从我胯下溜走,我才反应架没打完,转身就要去追,你喊了声‘慕慕’,我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才晓得来人是你。”
“呵呵,那时我们半年没见,就没看出是你。现在想想我都还觉得尴尬!”
“你跳下马来,温柔地帮我擦拭脸上的泥巴,我就呆呆地看着你。”
“记得你那天穿的一身天水碧的春衫,青丝利落束起,清爽又好看,身上还没有熏后来那种甜甜的香气,只有一些陌生的远乡气味,给我熟悉又不太熟悉的感觉。”
“你的手在我肩上、背上拍来拍去,
把我头发撩来拨去……,我看着你始终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