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你认得我不?”老太对着南雪笑笑地,脸颊上露出了两个一深一浅的小酒窝。
南雪乍一听这话,仿佛老太认识自己,仿佛自己也曾见过老太,可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到底是谁。
“阿婆,你是?”南雪狐疑地望着老太。
“原来你不认得我啊。我在就在对面。”老太指着马路斜对面的庙宇那边。
“就是那座庙对着的巷子里,拐进去就是我家了。诶,你说人老了也没用了,老伴儿前些年去世了,儿子跟老婆、孙子都在大城市生活,房子就我一个人住。那房子是老伴在的时候买的,儿子叫我去跟他们一起住,我不去,我才不去呢!一个人生活多自在,要买点什么也可以买,你去跟媳妇住,还得看人家脸色,我自由自在惯了。”阿婆顿了顿,从麻袋里抽出一个装了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咕噜几下喝了精光,又放回去。
“阿妹,你别看我捡破烂,我捡破烂是打发时间,不然也无聊,你说是吧?我这随便捡一捡瓶子、纸箱什么的,卖了钱还能买点零食吃,你说是不。反正我无聊就捡捡瓶子去,走走也好。儿子也不管我捡破烂,邻居家告诉我儿子,你妈捡破烂啦,你也不管管。我儿子就对他们说,我妈捡破烂就捡破烂,她喜欢就好。儿子也不管了。阿妹,你说嘛,捡破烂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欠人家钱,为什么要被人家看不起。你别看我,我还有退休工资呢,我以前在上海医院上班的,老板也一起,后面老板工作调回来了,我也就跟着回了了。现在退休工资都有四五千呢!”老太一脸骄傲地说着,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对过去时光的悼念。
“阿妹,现在几点了?”老太突然从话题中抽了出来,望着南雪问道。
“快十二点了。”南雪看了看戴在左手的红色表带的机械表,说道。这个点,阿叔该来载自己回去吃午饭了吧,南雪想着。
“阿妹,我要去买午饭去了,我们下次聊,下次聊。”老太缓缓起了身,把麻袋一甩,落在佝偻的单薄后背上,低着头,渐渐地走远了,那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马路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