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他们,也是点头微笑,神情轻松。这俩人一落座,八个座席已经坐了七个人,只空了一席。奇怪的是,这空出的一席,看起来竟是主位,难道尹喜还称不上这里的主人吗
尹喜见众人都已坐定,金一脸上的疑惑再明显不过,笑道:“是了,该将真正的主人请出来,只是他身份特殊,极少出来见人,故而要等到众位客人都齐聚了之后,才好唤他出来。”说着将手一拍。
这一拍,并没有出什么大的声音,然而当他双掌由合转为分的时候,掌心却忽然闪出一点细小的物事来。再长大一点,金一已经看得分明,那竟是个小小的人儿。只见那小人跳出尹喜的掌心,迎风就长,晃一晃已经有七尺高,落在地上变成个白老头,满面红光,一丝皱纹都没有,真正鹤童颜,也是道装,只是手中没有拿着拂尘,而是持着一柄短棍。
金一并不认识这老头,但一见他手里的短棍,立时动容:这短棍的样式,竟然和宇文邕左手所持的权柄毫无二致这世上会有两个权柄法宝吗
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头,只见那老人落地,团团行了一个礼,报出的名字令金一他们三人都站了起来:“老夫姜尚,许久不见外客,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贵客海涵。”
姜尚这老头,竟然是一手主持了商周革命,被其后的周朝尊称为师尚父,俗称姜子牙、姜太公的姜尚也就是刚刚在金一的手下丢了性命的留侯张良的师门先祖
今日之宴,到底是弄得什么名堂莫名其妙地遇到了这样一群人,金一颇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以他对于这些仙人的了解,尘世的情感对于他们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牵绊,就算自己和庄周、列御寇等人都动过手,他们要对付自己也不用费这些周折。至于姜尚现身会为张良报仇这件事,更是匪夷所思,把恩恩怨怨这样放在心上的人,哪里还能修道如此长久
他沉住了气,只听尹喜请姜尚坐定了,又道:“宾主齐聚,待我先作法将金钱神手中的祸害给除了,大家好说话。”这也是金一的一件心事,听说他有办法对付瘟魔,心中倒有几分喜欢,又暗自惊异这尹喜的法力,竟然连瘟魔都有办法斩除,要知道他可没有温琼的神职,没有那先天力量上对瘟毒的压制能力,岂不是意味着尹喜的法力稳压了温琼一头
似乎是听到了金一心里的话,尹喜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果子来,叹道:“也是定数,我留下这最后的一枚蟠桃,只等着证果之日服食,却不料要用到这个祸害上头,想是定数要我再等三千年才能证果。”
证果以他的道行法力,若要证果,那就必定是证那最后的一关,超凡入圣的境界,从阴阳二气化生太极,进而归于无极,超脱于这天地的规则之外了。尹喜,果然已经到达了圣人境界的门槛之外
座中寂静无声,只见尹喜将那蟠桃脱在手中,其形状颜色比起凡间的桃子来也不见有什么特异,最多是较为饱满光泽,看不出什么疤而已。但金一却分明感觉到,这蟠桃的气息颇为熟悉,和他从小吃惯了的菩提子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目光灼灼盯着这蟠桃,尹喜自然看在眼里,点头道:“金钱神和这蟠桃似乎有些缘分,想来也能看出些名堂。可知我为何要用这蟠桃来斩除这瘟魔”
金一冷不防被他问到,想了想,才道:“如我所料不错,这蟠桃中所存的乃是最为精纯的天地元气,生命精华,正是这瘟魔苦苦追寻之物”仿佛是要证实他所说的话,当这蟠桃出现之后,瘟魔挣扎的力道又大了许多,迫得金一将玉玺上镇压的威力再度加大,才令其不能动弹。
话虽未了,尹喜已经点头称善:“不错。世间有神,便有魔头,只是魔头不能与天地交通,难以体悟到天地真正的本源,终有耗竭的一天,譬如这瘟魔,只需有足够的生命精华供它吸取,一切餍足之后,自然消去,此所以凡间有瘟疫,却不会将所有生灵尽数化去的缘故。我如今舍了这一枚蟠桃,让它吞了,便不生祸害。金钱神,请放开法术”
说话声中,那蟠桃已经应声飞起,飞到了金一的手心上方,在空中团团转,而金一手中已经老实下来的瘟魔,又再度剧烈地挣扎了起来。金一一动念间,钱力从传国玉玺中收了回来,那玉玺上的宝光紫气顿时收敛,瘟毒好似游鱼一般倏地从其下滑了出来,根本不理会金一在座众人,径直向着蟠桃扑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那瘟毒将蟠桃团团包裹,却出人意料地不能包住,而是渐渐陷了进去,到了后来,竟完全陷到了蟠桃之中,除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之外,那蟠桃看上去依旧润泽可爱,粉红红的,若不是亲眼见到整个过程,谁能想到里面竟藏了个世间所有生灵的大对头第五章完
第六章 身在封神台
第六章
只过了片刻,那蟠桃忽地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金一的掌心处,随即整个表皮都向内塌陷进去,就在一转眼之间,一颗润泽可爱的蟠桃,皮肉全都干瘪枯萎了,只剩下一枚桃核在金一的手中。而那瘟魔,却也不见了踪影。
细看手中的桃核,金一看不出有任何的孔洞,却听尹喜道:“不必担心,这一枚六千年一生的蟠桃,足以餍足这瘟魔。若是有心,金钱神可以将这桃核在中土觅一洞天福地种下,将来结了果子出来,将之入药,当可活人无数,此乃天生万物,一饮一啄之理。”
让自己很紧张了一会的瘟魔,就这么完蛋大吉了早知道我拿一颗菩提子出来,不就好了想是这么想,金一一是不知道可以这样来对付瘟魔,二是知道了也不敢试,毕竟蟠桃是蟠桃,菩提子是菩提子,纵然彼此有些相似处,又怎能单凭猜测就贸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