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兄弟手足,看这宇文直的模样,宇文已经将我神力的机密尽数告诉了他。”
金一心头暗忖,宇文直却朝他微微一笑,道:“此人是你擒住的,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就交给你审问了。千年卫,成小队散开,搜索此地,不要遗漏半点”
众人答应一声,四下散开,不一会那绵延不知多少里的宫殿残垣里便一片稀里哗啦之声,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将强兵,手脚哪里会轻了。
那被擒的俘虏脸上肌肉,每闻声一声碎响,就好似是在他身上割了一刀一样真要是一刀割在他自己身上,恐怕还没这么好的反应。
当地只剩下金一主仆和李大白、杨素,外加牛琪琪一头小母牛,史万岁原本不是千牛卫中人,却看着这俘虏的死样气闷,也跟着韩擒虎去翻废墟去了,临走之时,却凑到李大白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又瞪了那俘虏一眼,才去了。
见这俘虏的表情怪异,金一心中一动,凑到他面前,笑道:“这位仁兄,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物事放在哪里,生怕被咱们不小心弄坏了不妨说说,让咱们的弟兄手脚轻一些”
“呸,你当我卢真人是傻的吗告诉你们不就等于把家底都掀了”卢真人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不过看样子不是因为金一太过小看他而激动,倒是有些心痛:“此地都是秦时宫室,有许多更是灭六国之后,直接将六国的宫室建筑,乐器珍宝搬了来,在此地重建的,打坏了一点你们都赔不起”
这话可让杨素抓到了破绽,他也蹲下来,笑道:“卢真人是吧你瞧,自从咱们到了这里,你老说话一直是云山雾罩,语焉不详,后来又动起手来,害得咱们连此地究竟是何方也弄不清楚,又怎知这宫室珍宝的珍贵不如这样,你老配合一点,该说的都说出来,也好少毁掉些珍宝,咱们弟兄们也省些气力。”
卢真人愤愤不平,嘴巴里嘟嘟囓囓了半天,还是觉得杨素所言有几分道理,只得松了口:“这里便是阿房宫,亦就是沙丘离宫了,两者二而一,一而二,就是通过这周天星斗山河大阵相联接的不然当年始皇病危之时,为何定要回到沙丘才死不过这沙丘离宫,最开始也不是始皇所建,那是”
“赵武灵王”李大白截口道:“如我记得不错,当年的赵国第一雄王武灵王,最终亦是被困死在沙丘离宫之中。”
“山鬼固知一岁之事”卢真人翻了翻白眼:“小子。你只知道战国时事么我来告诉你。这沙丘离宫为何叫做离宫此处原本是殷商时豢养猛兽。供君王享乐避暑地所在。商王武辛始建。比姬周开国更早了四百年”
金一呆了呆。秦始皇到今天就已经是千年之久了。再往前姬周享国八百年。殷商朝又是四百年之久。那么这些宫室竟可以追溯到两千二百年之前“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破烂呢”
卢真人听了这话。顿时大为不满:“小儿。你胡说什么若不是始皇坑杀术士。这大阵未尽全功。更少了乾坤壶做阵中地枢纽。使得阵法无法全力运转。这周天星斗山河大阵有逆转时空。超脱轮回地神效。可谓自成一处天地。到时候此处有四时不败之花。四时不枯之草。四时不”
说起自己阵法地神妙之处。卢真人颇有一泻江河不可阻挡地气势。正说地起劲。冷不防被杨素刺了一句:“始皇坑杀术士坑地是儒生吧。要是坑杀术士。为何卢真人你老还在这里逍遥安闲”
“坑杀儒生你听谁说地。难道后世史官竟是如此记述地吗”卢真人一跳八丈高。身上地绳索根根断裂。对他竟没有任何作用。他却顾不上众人异样地目光。抓着杨素地衣襟连声追问:“始皇坑杀术士。那是因为徐福个狗东西跑到长洲岛去享福了。始皇平日待术士甚厚却遭此怨报。一怒之下将宫中所养地术士大半坑杀。这和儒生又有什么关系”
李大白搔了搔头。心说按照史籍上地记载。坑儒确实是因为方士逃跑而引起地。可是那逃跑地人也不止徐福一人。这位卢真人自己。还有另一位侯真人。好似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呢。不过呢。这些都是自己从史籍上看来地。要和这卢真人对质地话。还真缺了点说服力。
杨素可不管这些陈年旧事,只不过要想打乱这卢真人的阵脚,看起来还是攻心为上
轻推了推卢真人的手,笑道:“卢真人,咱们都是凡t没有你老寿比南山的本事,这些往事还不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史官怎么记,咱们就怎么听呗”
卢真人气咻咻地瞪着杨素,杨素却笑嘻嘻地,丝毫不以为意。卢真人看看杨素,又转头看看金一,金一抱着胳膊,那几枚锁定此处空间的天罡地煞星位上的金钱,比之前更加明亮了许多。
“唉”蓦然长叹一声,卢真人撒手将杨素放开,颓然坐地,神情似乎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也罢,我独个儿在这里过了千年,再撑下去也不过是这样了。今日既然已经被擒,想来也是天数,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就问吧。”
杨素大喜,心说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宝贝,“大权”什么的不说,单单他懂得这周天星斗山河大阵,那就是一桩奇宝,能够自成一处天地啊倘若用以战阵之上,整个战场都尽在把握,何人能对抗天地之威
当前紧要者,还是“大权”,杨素傍着卢真人坐了,问道:“真人,你适才说道,四十年前有一个人闯入了此间,被困了八百年才逃脱,可这四十年前的人,怎么会被困八百年才逃脱的敢问是这阵法的威力所致么”
卢真人搔了搔耳朵:“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敢是耳力不济,听错了吧。”
杨素一怔,却见卢真人眼睛溜来溜去,一副狡黠模样,心里不禁大恨:“老匹夫,怪道你忽然变得如此顺从,看来是有意令我们放松警惕,想要趁机脱逃吧”想起宇文直临走时所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之语,看来要拿下这老家伙,非得金一不可,便向金一使个眼色。
金一见状,倒也明白杨素的心意,可是他究竟没有多少和人打交道的经验,这人与人,面对面,心斗心的经历,说出来真是少的可怜,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对付得了这千年成精的老鬼。
金主忽然道:“小辈,我看这人本身并无多少神通,厉害处只是这阵法而已,如今你既已将这阵法制住,便是制住了他的要害。常人恋生畏死,活的越久就越怕死,此人活了这许久,想必怕死之极,你若能想出伤他的办法,只需稍一威吓,定然畏服。”
“活的越久越怕死不对吧当初我家祠堂里,历代祖先的灵魂,都是急着要出去投胎,没有一个人肯坐困在那里,一天一天地过下去呢要我说啊,这老真人最怕的不是死,倒是千年的寂寞,否则的话,方才咱们一进来,他就该发动大阵加以攻击,趁着咱们措手不及的功夫,胜算颇高。
”想起自己的经历,金一倒有了主意。
金主献计不成,自然大为不满,免不了絮叨一番。金一由得他去,上前向卢真人行了一个礼,道:“真人苦守大阵千年,这份功夫可了不起,想必是受了始皇的厚恩,忠心赤胆相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