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宗的嫡传聚劲之术。车离、沙也等五部众也都精通。五部众聚劲合力,威力就不逊于摩诃叶的全力一击。此时此刻,眼前这六、七十名僧兵,其修为和刚才那几名把守大门的差相仿佛,平均都有着金钟罩四关半或五关左右。三十六人齐心合力地,则爆发出的威力,赫然已经超越金钟罩第十关,直接攀上了第十一关境界。
当然,在精神境界、气机感应、还有劲力运用等各种精微细节等方面,这种山寨高手永远不可能与真正的金钟罩十一观相比,可是单论破坏力,两者实在并无二至。刹那间,拳风呼啸,登时激荡起走石飞沙,声势威猛凌厉之极杨昭却只叹了口气,探臂伸手,径直向对方拳上抓去。拳掌相交,并无任何惊天动地之威效,只因为“罗汉卸劲”早将对方三十六人合一拳劲轻而易举化于无形。河南王手腕扭转,那名与他对掌的僧兵登时犹如陷身于怒海旋涡,完全无法自拔地被凌空抽离地面,变成头下脚上的姿态。
这三十六名僧兵全是从极乐雪原而来,经伏难陀精心培养多年的精锐之兵。乍见为首者被制住,剩余那三十五人立刻果断放手,截断了与为首者的内息连接。随即就似飞鸟展翅一字排开,由锥形阵改为长蛇阵,阵势首尾的两名僧兵分别从左右包抄抢上,同样挥拳疾攻。劲力分散,杀伤力不如之前那高度集中的一击,但分别仍有金钟罩九关半以上的威能。
自己已经手下留情,这帮人偏偏还不知好歹。杨昭修养再好,也禁不住心中怒气渐生。他面色沉下,决意狠施辣手,示之以威。当下随手先将之前被自己制住的那名僧兵抛开,随即踏步而前,双掌分别沿着一道暗合天地至理的玄妙轨迹拍出,不偏不倚,恰好和那两名对自己施展左右夹攻的僧兵的拳头一触。罗汉形相陡然为之空前鲜明清晰,三十五名僧兵高度凝聚的拳劲全被引走,再原封不动地反击自身。移花接木,接力打力,正是罗汉诀中最高深的“罗汉卸嶽”
电光石火之际,众僧兵就连撤手断开内息连接的余裕也没有,当场感觉如遭重逾千均的铁槌当胸狠轰。“哇”的声音之中,三十五道殷红血箭齐齐仰天狂喷,情景竟是蔚为奇观。然而就在此时,先前被夺去兵器的另外那三十六名僧兵,已经再度联手聚劲,从后掩上偷袭。说时迟那时快,杨昭如电转身,奋起神威,舌绽春雷霹雳暴喝,罗汉形相,当即应声蜕变为威猛无俦的伏魔金刚
河南王五指一握,重拳急捣。“砰”的震天巨响之声暴出,“金刚解肌”拳劲如山崩海啸疯狂涌出,顷刻间蔓延波及至对方全体三十六人身上。众僧兵齐声惨吼,身上僧袍全被震成碎片,更像滚地葫芦般撞成一团,相互摔得鼻青面肿。可是严格说来,这只不过是他们最小的麻烦而已。金刚拳劲侵肌蚀肉,好似水银泄地,无孔不入。顷刻间三十六名僧兵浑身瘫痪,软软躺倒在地。原本千锤百炼的坚实肌肉变得松弛无力,竟是被杨昭这一拳彻底将他们都打成了废人。
小试牛刀,将合共七十二名僧兵轻易全部放倒。杨昭却丝毫不感欣喜。他随手从地面抓起一名僧兵,厉声喝问道:“沙也、车离、陀罗他们三人现在究竟在哪里立刻带我去见他们。”
那名僧兵倒也硬气,虽然已经五痨七伤,可是面对小王爷的质问,他居然还是咬紧牙关,强忍内伤痛楚,一声不吭。正在此时,忽然有一把柔和沉郁,非常悦耳的低沉男声在寺外响起,道:“善哉善哉。施主何人,为什么竟在极乐寺这佛门清净之地大动干戈,更打伤贫僧这许多门徒”
那人提气传声,杨昭事前竟然几乎全无所觉。足见对方修为深湛,绝不下于邪王、阴后那个级数。霎时间他不由得耸然动容。转身回首凝神望去,只见一名身材瘦高枯黑、高鼻深目的天竺僧人,正双掌合什地缓步走进山门之内。若非伏难陀,却更会是谁
妖祸众生篇 第二百二十六章:生死之道说灵神一
伏难陀年纪约莫四十上下,身穿着橙杏色宽大白袍。大部分头剃光,只留下顶门处的一缕扎起结髻,打扮甚是奇特。其鼻梁高挺,眼神则深邃难测。令人乍看之下,很难确定他究竟是俊是丑,年纪又是老是少。但无论如何,此人举手投足之际,亦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使人崇慕的魅力,可知乃是非凡之士。
平心而论,伏难陀的风度,确实是无可挑剔。然而,即使此刻双方还只是度见面也罢,以往记忆所造成的印象,还有刚刚生的事,都让杨昭难以对这位“师叔”产生任何好感。他随手把手上那名僧兵抛开,转身道:“我乃本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杨昭。伏难陀师叔,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我吧”
伏难陀眼眸内精光一闪,展颜笑道:“原来是河南王回来了。贫僧迎接来迟,还请恕罪。”言毕微微欠身一躬,以作赔礼。随即又道:“王爷回来得正巧。今日恰逢佳日,皇后娘娘以及太子妃殿下,都要来寺中听贫僧讲经说法。现下銮驾已然在外,王爷何不就与贫僧一道上前迎接”
这狂僧说话语调铿锵悦耳,自不待言。听其言下之意,既不认可杨昭的师侄身份,也对小王爷打伤自己这么多门徒弟子之事轻轻揭过,态度模糊,教人摸不清楚他的真意。却用更一样重要的事情,将其注意力转移了开去。避实就虚,使对方无法不跟随着自己的调子走,其策略运用,可谓高明之极。以此推测观之,伏难陀若与任何人为敌,对于那人来讲,必定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当实力越某一个极限以后,谋略亦不能说是绝对无用,但其重要性显然也就随之下降到次要的位置了。杨昭嘿声冷哼,径直大步而前,甩开伏难陀走出寺门,果然见山门外的宽敞大街之上,此刻张起了无比显眼的黄盖罗伞。罗伞下是两顶十六人抬的锦绣暖桥。侍卫太监宫女等合共至少上百人,或乘坐车马,或徒步而行,环绕暖桥将整条大街占得满满当当地,当真可谓水泄不通。
眼见如此情景,杨昭禁不住眉头紧蹙,回向极乐寺瞥了一眼。心下暗生警惕戒备之意。皇祖父杨坚与祖母独孤皇后都笃信佛法,所以过往摩诃叶在时,也会定时入皇宫说法,这是常事,原本不足为怪。但若说独孤皇后亲自过来极乐寺听经,在杨昭印象中似乎还未曾有过类似之事。而伏难陀来到大兴,满打满算,最多也不过只有两个月左右而已,居然就能办到了摩诃叶过去十年也未能办成的事,则此人蛊惑人心的本事,实在要比他的武功更加可怕。
正在沉思之际,对面的两顶锦绣暖桥已经先后停下。几名太监小心翼翼地挑开了桥子的厚厚门帘,两位宫装贵妇随即先后走下,正是独孤皇后与太子妃萧氏。婆媳二人下桥之后,独孤皇后却并不向前走,而是微微侧身向后,慈和地柔声笑道:“暕儿,过来。地上滑呢,小心别摔跤了。”嘱咐才毕,随即就听见有把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答应。紧接着,另外一道小小身影从桥里走出,却是名生得粉雕玉琢,几乎就和观世音菩萨座下善财童子也无甚差别的男童,其眉宇五官,和杨昭有七、八分相似,只因为他便是杨广次子,杨昭的弟弟杨暕,今年虚岁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