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一些偶尔打开的小缺口里用的。”希拉克略说,而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同样繁忙但看不出在做什么的工场前。
“这里是攻城塔的制作处。”
攻城塔往往要建造到比城墙更高,也就是说,高度达到一百法尺左右的高度,大约有十层楼,现代人或许会感到难以相信,但这就是事实,而且你可以把它看做一座建筑物而不是一个攻城器械——它的内部结构就和一座高塔相仿佛,除了底层会有六只或八只轮子和攻城鎚外。
它会被分作几层,每层都有梯子可以上下,还有一个可以垂直拉起水桶的井口,那是为了扑灭可能落在攻城塔上的火焰所用的,在最高的平台上有如同城墙的垛口,可以供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击,掩护从攻城塔上冲向城墙的骑士们。
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攻城塔里往往会拥挤着十几个,几十个骑士。在攻城塔的第二层,基本上与城墙齐平的地方,有一座可以放下来的吊桥,一旦攻城塔得以靠近城墙,下方可以用攻城鎚敲击城墙,上方就可以放下吊桥,骑士们会从吊桥上一拥而上,在城墙上与守城方搏斗。
“你和鲍德温都将会在这座,或是那座攻城塔里。”希拉克略说,他虽然不是那种会溺爱孩子,犹如女人般的人,也知道在亚拉萨路,无论你有多么高尚,多么善良,若是被人认为是个懦弱之人——你就很难得到人们的尊重。
鲍德温如此——所以他被诊断为麻风病人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他会被剥夺继承人的位置,被驱逐出亚拉萨路,因为亚拉萨路不需要一个无法举起长剑,在战场上带领骑士们驰骋的君主。
同样的,塞萨尔也是如此——他若是畏首畏尾,不敢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他之前的一切善行都会被一笔勾销,甚至还会有人觉得受到了欺骗,而变本加厉地予以报复。
“你们不会是第一波,”希拉克略凝重地说道:“但不是在第二波就是在第三波,你们在等待的时候,要注意观察,尽可能地吸取经验,放稳心态……我知道你们之前已经经过了数次战斗,但那种战斗与攻城,尤其是福斯塔特这种大城的攻防战,完全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而且你们面对的敌人,肯定也是受到过他们的先知启示的撒拉逊人,与你们之前遇到的敌人有着极其悬殊的差别,你们之前所依仗的东西,他们也有,或许更锐利,更坚实,更有着比你们更丰富的累积与经验。
你们要谨慎,千万不能大意。”
“我们会的,”鲍德温回答说:“但希拉克略,我们可以暂时先把箩筐拿下来了吗”
这次轮到塞萨尔嗤嗤地笑出声来了。
两位见习骑士拿下箩筐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就在他们整理衣装的时候,一个侍从骑着马匆匆来找希拉克略,据说是在阿马里克一世的军事会议上,几位大人因为之后的布局和推进方式产生了一些异议,争执不下,阿马里克一世只能叫人来请希拉克略回去,看看他是不是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来。
希拉克略只得放下今天的课程,与两个孩子一同回到阿非法宫。
阿非法宫虽然已经被撒拉逊人暗讽为妓院,但它最初被建造出来的时候,设计师和工匠们依然充满了对王室的爱戴与尊重,所以每个地方都尽可能地做到了美轮美奂,无一缺漏,所有的建筑群,自上而下,都保证有大厅、会议室、卧室和接待室,这些房间通过走廊和庭院相连,墙壁上镶嵌着经文与马赛克几何图样,无比璀璨而又精美。
只不过现在的阿马里克一世大概没心思去欣赏这些美妙之处,他和几位大人,的黎波里伯爵,安条克大公,圣殿骑士团和善堂骑士团的大团长,还有几位可敬的公爵与伯爵,正在对之后的攻城战争论不休。
在这种场合,就连王子鲍德温也只能沉默不语,捧着酒壶在一旁做个侍从,但塞萨尔和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原来按照阿马里克一世和诸位大人最初的计划,他们将会直接攻打福斯塔特,但现在有了一个新问题。
福斯塔特是一座丝毫不亚于亚拉萨路的大城,它是法蒂玛王朝的都城,有着三层城墙,三座城门,每座城门边都有两座巨大的塔楼,它们就如同一根坚实的皮腰带一般紧紧地束在福斯塔特这位美女的腰肢上,让她得以避免受到外敌的侵犯。
而在福斯塔特的左侧,就是尼罗河,但尼罗河中的大岛劳代岛距离福斯塔特的城墙仅有一条细窄的河道,它成了福斯塔特天然的侧翼阵地,而且自从赞吉的萨拉丁与希尔库来到福斯塔特,他们就开始在劳代岛上建造堡垒。
现在这座堡垒已经建成了,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堡垒与福斯塔特间还连起了吊桥和桥梁。
“谁来告诉我”阿马里克一世愤怒地问道:“这些桥梁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魔鬼帮他们建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