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童子已走过石板路,站在了那棺椁边。
宁小夕踏上石板路,一阵的热风吹过,风中有凄厉的惨嚎,有绝望的哭泣,有肝肠寸断的祈求,更有冲天的怒火。
脚落在石板上清晰的符纹上,灵力翻涌,眼前一片光影掠过。
一个垂髫小童,手握砍刀,斩在了一个耄耋老者的脖颈处,鲜血喷洒了小童满身,染红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猩红的眼中有着无边的疯狂,咬牙转头又去砍伸出双手要抱住他的女子。眼中流出血泪,砍刀砍入女子胸口,入肉并不深,只是鲜血扑面而来,将他稚嫩的小脸儿也染红了。
一把柴刀从后面砍断了小童的脖子,染血的脸上是两行看不出痕迹的血泪,他的头颅落在了女子怀中。女子紧紧抱着那头颅倒地,却不忘翻身,用自己已经露出脊柱的身体躺倒在石板上,护住胸口处的头颅不落地。
手拿柴刀的高大汉子踩着满地的鲜血砍杀着每个出现在眼前的人,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侵染得他的手滑润无比,已经握不住刀柄,再一次砍在面前一个瘦小男子的头颅上时,湿滑的手已经无法拔出被卡住的柴刀。
一根木枪直接透体而出,刺破了他的心脏。疯狂的老者穿过他的身体扑在瘦小男子的身上,替已经咽气的瘦小男子挡住了纷乱落下的菜刀、砍刀。
左边的沟壑内,一个孕妇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奋力扒拉了几具尸体挡在自己身前,却让滑出体内婴孩落在了地面上,凄惨的婴儿嚎哭引来了两个双眼血红的男子。
右边的沟壑内,已经没有老弱妇孺,剩下的都是高大健壮的男子,惨烈的互相厮杀,完全不顾自己受伤,只为了杀伤别人,最后是同归于尽。
血色浸染了整条石板路,破开的肚腹,满地的残肢,数不清的尸体,满满的沟壑。
一条深深的长长的断痕切断了封印符纹,放出了棺椁内的恶魔。
无尽的血色沿着石板上的纹路流到平台上,阻断了平台上封印符纹的功用,把符纹内的灵力都染成了红色,然后汇入到棺椁之内。
当宁小夕的脚落在平台上的时候,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迷眼的血色不见了,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沟壑内累累的白骨记着当日发生的一切。
祝融童子围着棺椁转圈儿,小手时不时的拍一下那棺椁,一个一个带着火焰的小手印印在棺椁上,灼热的火焰顷刻熄灭,只余一个又一个焦黑的小手印。
团子出现在宁小夕的怀中,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抱紧了宁小夕。
宁小夕紧紧抱了下团子,单手托着它抱住。平复了一下自己沉重的心情,既然已经以满城人命献祭破坏了封印符纹,那棺椁为什么还在?
【血气填满了整个棺椁,还没有吸收完。】
【也许放它跑出去并不是目的。】
宁小夕转身,蹲下,把手放在了那道贯穿整个石板路的断痕上,团子爬上她的肩头跟她一起看。
清风朗月的男子身形飘逸,幽深阴冷的地下,青苔横生的石壁,灵力运转的封印阵法闪烁着幽光照亮整个大厅,灵纹激荡层层缠绕着棺椁,阻断了内外的一切联系。
黑红长袍衬得那男子威严尊贵,他一剑破开灵力光罩,切断了封印符纹后转身离开。
透过影像,还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摄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