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帝玺照幽冥》
九幽血海翻涌的第三日辰时,青铜戒面二十八宿纹路突然冻结。
苏妙灵跪在幽冥录堆砌的王座前,看着帝焰在掌心凝成半枚残破玺印——昨夜从星陨阁长老颅骨中炼化的九幽帝玺,此刻正蚕食着她最后的清明。
“陛下该饮药了。”青铜面具人端着鎏金盏跪在阶下,盏中星砂混着墨渊残魄碎屑,泛着熟悉的控魂符光。
王座扶手的鬼蝶浮雕突然振翅,磷粉在盏沿凝成往生殿主的唇印。
“乖女儿可知这药引……”星砂突然沸腾成三途川的轮廓,“是你师尊第三百世轮回的……”
帝玺残片突然刺入掌心,苏妙灵借着剧痛劈碎鎏金盏。
星砂泼洒在幽冥录封皮,腐蚀出“弑师证道”的篆文:“本座的药……”帝焰裹着碎瓷片贯穿面具人左眼,“轮不到傀儡调配!”
青铜面具裂开的刹那,血海突然倒卷成镜。
苏妙灵在镜中看见自己头戴十二旒帝冕,冕旒串珠竟是用星陨阁长老的脊椎骨打磨。
镜面映出面具人溃烂的半张脸——那分明是墨渊在昆仑墟受刑时的面容。
“师姐好狠的心……”面具人残存的右眼渗出星砂泪,“当年你剜我情丝炼帝焰时……”溃烂的皮肤突然爬满控魂符,“可比这温柔多了……”
九幽帝玺突然暴走,苏妙灵右臂鳞甲寸寸剥落。
血海深处浮出十万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幽冥女帝苏妙灵第三百世”的铭文。
帝焰灼烧棺椁的刹那,往生殿主的叹息混着墨渊残魄的呜咽在耳畔共振:“承帝位者……”
“闭嘴!都闭嘴!”
溯光刃劈碎青铜棺椁的瞬间,苏妙灵在飞溅的星砂中看清真相——每具棺内都封存着她轮回时的记忆碎片,那些所谓弑师证道的画面,竟全是被篡改的赝品。
血海突然凝结成幽冥镜阵,三百面铜镜映出不同时空的女帝。
戴十二旒帝冕的自己正将溯光刃刺入墨渊心脏,刃尖滴落的血珠凝成控魂星砂:“师尊可知……”镜中女帝的声线带着往生殿主的颤音,“这帝焰要燃尽七情才能……”
青铜面具人突然暴起,残破的面具化作星砂锁链缠住她脖颈:“师姐当年抽我仙骨时……”锁链浮现墨渊笔迹的《镇魂歌》,“可说过要与我共掌幽冥……”
九幽帝玺爆发出刺目血光,苏妙灵捏碎三枚脊椎骨串珠扎入心口。
帝冕坠落的旒珠在血海上弹跳,每颗都映出星陨阁炼魄场景——那些被她斩杀的星陨阁长老,竟全是被篡改记忆的墨渊残魄化身。
“惊喜吗?”往生殿主从血海浪尖踏出,流仙裙摆的控魂符活化成鬼蝶,“你饮下的每滴星砂……”蔻丹指尖抚过苏妙灵龟裂的鳞甲,“都是墨渊的……”
幽冥录突然翻至末页,泛黄纸页浮出少年墨渊血书:“若见妙灵承帝位……”字迹被磷粉腐蚀成星陨阁徽纹,“……当焚幽冥录……”
十万青铜棺椁同时爆裂,血海凝成九条冥龙扑向帝玺。
苏妙灵在龙啸中撕碎幽冥录,泛黄纸页燃烧的刹那,星砂幻境轰然崩塌——真正的九幽帝玺竟嵌在她心脏表面,那些所谓轮回记忆,不过是帝玺为吞噬宿主制造的虚妄。
青铜面具人彻底溃散成星砂前,露出颈间墨渊特有的朱砂痣:“师姐总说幽冥无日月……”星砂凝成最后的控魂符,“却不知自己……才是困在鼎中的……”
血海退潮时露出森白帝座,苏妙灵抚摸着心口帝玺的棱角。
往生殿主的虚影在残破帝冕上冷笑:“女帝可知这尊位……”冕旒突然化作锁链缠住她手腕,“本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