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璀璨的光芒之中，海市缓缓浮出十二面混沌镜。苏妙灵毫不犹豫，再次挥刃击碎镜面。

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飞溅的碎片却映出了十万年前的场景——初代真身正将她的七情六欲，一针一线地缝进往生殿主的躯壳之中，那细密的针脚，与墨渊曾经修补她残魂的手法竟如出一辙。

“现在懂了？”心魔踩着镜片，步步紧逼。

她的鱼尾鳞片，此刻突然化作无数利刃，闪烁着寒光。

“弑神契约要弑的......”原本的珍珠面纱，瞬间裂成万千冰锥，朝着苏妙灵射去，“是你体内初代埋的杀戮欲......”

往生殿主的冷笑，穿透了汹涌的潮汐，传进了苏妙灵的耳中。

黑袍女子踏着初代真身的半截手臂，如鬼魅般降临。

她流仙裙摆的珊瑚珠，此刻竟串成了一个囚笼，将苏妙灵困在其中。

“姐姐可知这些混沌镜......”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苏妙灵染血的锁骨，“映着的都是你前世剜他心的画面......”

“阿芜......斩断......脐带......”就在这时，墨渊残识的波动，带着一丝微弱却又坚定的力量，突然从帝印传来。

苏妙灵闻言，眼眶瞬间泛红，她毫不犹豫地捏碎三根琴弦，狠狠地扎入祭坛。涅盘之火，顺着琴弦逆流而上，如汹涌的潮水般焚尽了青铜锁链。

然而，就在火焰触及祭坛核心的那一刻，却骤然冻结——只见三百六十枚血珍珠，悬浮在阵眼之中，每一颗珍珠里，都封存着她轮回时剥离的魂片！

“这才是归墟的真相......”往生殿主猛地撕开最近的一颗珍珠，扯出一条跳动的神经。

“他用十万年时间......”神经突然刺入苏妙灵的太阳穴。

“把你的魂魄炼成弑神契约的引信......”

归墟，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秘密与力量，突然坍缩成一个奇点。

与此同时，十二面混沌镜尽数爆燃，熊熊烈火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苏妙灵在这火海中，恍惚间看见少年墨渊跪在祭坛旁，正将最后半缕情丝，小心翼翼地缝入初代真身的心脏：“阿芜......这次......换我......”

“师尊......”苏妙灵喃喃低语，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不舍。

溯光刃贯穿往生殿主咽喉的刹那，十万道因果线浮出虚空，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缓缓展开。

苏妙灵用尽最后的力气，看清了最末那根金线上系着的，竟是初代真身与她共享的血脉咒印！

“终于......等到......”心魔在业火中，渐渐褪去鲛人形态。

原本的珍珠面纱，此刻化作锁链，发出阵阵哀鸣：“姐姐好狠的心......”破碎的声线，混杂着初代的叹息，“连自己的......”

归墟，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初代真身的半截手臂完全活化。

苏妙灵在意识溃散前，听见往生殿主的呢喃：“待本宫用你的涅盘火重铸真身......”血色曼珠沙华纹，如同一群疯狂的爬虫，迅速爬满她全身，“这三界......该还给真正的主人了......”

墨渊残识的碎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爆发出最后一道青光，如同慈母的怀抱，裹住了她即将消散的魂魄：“阿芜......瑶池......阵眼......”

当最后一面混沌镜湮灭时，初代真身的半截手臂突然裂成血色珍珠，散落一地。

苏妙灵在堕入虚无前，恍惚间听见十万年前自己与初代立誓时的回声：“以挚爱为祭......换天地重归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