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急忙转身,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右相夫人才缓过神,抬起头,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咱们周朝上至八十老翁,下至垂髫小儿,都知道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右相夫人满心怀疑,她本以为,要么是因为忠勇侯府,想清楚后嫌弃自家儿子,又或是那丫头攀上了高枝才会反悔,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离谱的乌龙。
侯夫人闻言,脸上再次堆满歉意,恳切地解释道:“那丫头自幼丧母,这么多年一直在偏远之地生活,身边也没个亲眷跟她念叨这些事儿,她不清楚也是人之常情。”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缓缓打开,那串手串便赫然呈现出来。侯夫人将手串轻轻放在右相夫人面前的小桌上,随后微微欠身,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又说道:“真是对不住姐姐,我已经教过她了,还望你和右相能多多担待。”
右相夫人看了看面前那串被自家儿子精心打磨得油润有光泽的珠串,又暗自瞥了一眼自进屋后便安静地坐在一旁,仿佛透明人一般的儿子,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自家冷着脸,却始终未开口反驳的夫君,便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意。随后,她将那手串紧紧捏在手心里,开口说道:“我们右相府也没有强逼良家女子的习惯。就如你所说,那姑娘身世可怜,我们又怎能与她计较呢?看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听闻此言,莫说是侯夫人,就连忠勇侯眼中也闪过一丝欣喜。他们心里感激,只觉得右相夫妇实在是通情达理,本以为还得费尽唇舌,没想到对方竟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这般想着,侯夫人暗自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给右相府备上一份厚礼,绝不能让右相府就这么白白受了委屈。
但这事刚解决,她又想起一事,不禁有些迟疑。侯夫人犹豫地看向右相夫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右相瞧了她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道:“我们同意了,此事就此作罢。虽说我们一路来没敲锣打鼓,但毕竟进了你忠勇侯府,身旁下人也知晓一些。要是传出去,难免会有闲言碎语,不知忠勇侯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他这话明显是故意刁难忠勇侯,就想瞧瞧这个平日里牙尖嘴利的老匹夫,在这事儿上能拿出什么应对的法子来。
侯自然清楚右相的心思,可他心里明白自己理亏,当下可不敢再惹恼对方。要是右相一怒之下变了卦,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家。这么一想,他便只好说道:“这事我也未想好有什么好办法。”
随即他看见桑嬷嬷站在门口朝这边示意,瞬间心领神会,赶忙说道:“要不把那孩子叫过来,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他之前几次泛起怀疑,却没往这方面细想。直到今天,瞧见自家儿子对洛丫头那般维护,他一下子明白了几分。他琢磨着,这会儿洛丫头要是过来,自家儿子肯定也在。这么棘手的事,哪能劳烦他这个当老子的?当然得丢给那臭小子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