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张嫣以及一众大臣整齐地跪在路旁,迎接着朱棣凯旋归来。他们身姿伏低,神色恭敬,然而,朱棣却并未如往常般即刻让他们平身。
朱棣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正展开朱高炽呈上来的关于鞑靼部去留以及此次胜利总结的奏章。他的目光在奏章上缓缓移动,脸色却逐渐阴沉下来。奏章中,朱高炽对鞑靼部安置的见解独到而全面,不仅考虑到如何分化其势力以确保大明边境长治久安,还规划了一系列融合政策,促进民族之间的交流与和谐。在胜利总结部分,对战争的得失分析入微,对后续战略的思考深远,政治敏锐度之高,让朱棣暗自惊叹。
“这写得竟比我还好……”朱棣心中暗自思忖,一丝隐忧悄然滋生,“如此下去,朝廷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架空。”他的眼神愈发冷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汉王朱高煦那英武善战的模样。“等朱高炽死了,或许让汉王当皇上更为合适。”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便如生根般难以拔除。
想到此处,朱棣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猛地将奏章甩到朱高炽面前,怒目圆睁,对着朱高炽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你这写的是什么东西?看似头头是道,实则不知所谓!鞑靼部之事,岂是你这般纸上谈兵就能处置得当的?”
朱高炽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惊得浑身一颤,头更低地伏在地上,心中满是委屈与惶恐。他本是一心为大明着想,殚精竭虑才写下这份奏章,却不想换来的竟是父皇如此严厉的斥责。
张嫣跪在一旁,心中焦急如焚。她偷偷抬眼望向朱棣,只见他满脸怒容,眼中的嫌恶清晰可见。她又心疼地看向朱高炽,此刻的他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无助而又可怜。她想为朱高炽辩解几句,却深知在此时开口,只会让朱棣的怒火更盛。
朱棣骂完后,余怒未消,掉转马头,径直回宫。回到宫中,他仍觉得怒火难平,竟将朱高炽东宫的太子太傅,甚至连素有才名的解缙都一并贬谪。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朝堂上宣告对朱高炽的不满,一时间,满朝文武皆噤若寒蝉。
经此变故,朱高炽瞬间成了光杆司令。往日东宫的热闹不再,前来请安、议事的大臣寥寥无几。他每日在东宫之中,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一道目光,每一声言语,都让他胆战心惊,生怕又触怒了父皇。
张嫣看着朱高炽日益憔悴、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愁苦万分。她深知,历史上朱棣本就不太喜欢朱高炽,徐皇后在世时,还能在中间周旋调节,缓和父子之间的关系。可自从徐皇后去世后,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便常在朱棣面前说朱高炽的坏话,添油加醋地诋毁他,使得朱棣对朱高炽愈发不满。
就这样,几日过去了,朝堂上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朱瞻基从战场上归来,也听闻了此事。他心中气愤不已,又忧心忡忡。想起在战场上,汉王和赵王就时常对朱高炽冷嘲热讽。
“大哥最不像我们,连马都上不去,箭也射不了,什么也干不了,他凭啥当皇太子?”汉王朱高煦满脸不屑地说道,“应该我当爹才公平,父皇如此偏袒大哥,实在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