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子俩说话间,躺在床上的沈薇缓缓醒转,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低血糖而已,”周盛誉转身迎上前,拿着早就想好的说辞,“你说你啊,真是吓坏我了,以后可要千万记得按时吃早餐才是。”
原来是这样!
沈薇从善如流的点头应承下来,虽然她内心深处觉得很是不安。
“你不是说回来待几天就再去京都的么?这都有好几天了,你也该回去了!”
呵呵!还真是在乎得很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泽浩眸底的情绪蓦然间冷了下来,转而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恻隐之心而感到懊恼。
人家从来都没在意过他这个儿子,自己又何必加戏呢?
周盛誉欲言又止,现在都这样的情形了,他怎么可能能放心地去京都……但他也知道找到孩子是对方最大的念想和牵绊。
“好,这两天公司有点事儿,等处理完之后再说。”
沈薇会意地点了点头,心想着不必因为这点事情而特意将小浩给叫回来,抬眸却看见周泽浩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卧室。
心下隐约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冲动着想要叫住对方,但却迟迟没能开口。
沈薇转而看向坐在跟前的人,苦口婆心地规劝说道,“你以后对小浩别那么严厉,他在年轻一辈里其实已经算不错了。”
“好,全都听太太的!”周盛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那么你也得听我的,明天再去医院做个系统的体检,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去京都。”
沈薇有心想要拒绝,而注意到丈夫眼神里的关切,也就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去做检查。”
……
所以此前周泽浩,到底为什么会和谢君阳走到一起?
黄东升忽而记起了这么件事情,越琢磨就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当即就向身在蓉城的许晏殊发起了视频通话。
“晏殊,你老实说,你和那个周泽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异色,许晏殊暗自斟酌之后选择了和盘托出,“您应该还记得此前我的车子被人动手脚的事情。”
反正他迟早都是要向黄东升提及的,而眼下既然黄东升已经问到了,自己倒不如趁此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许晏殊暗自在心里进行权衡,明白对方可能会因此猜测到自己就是周盛誉一直在找的人,他也不确定黄东升愿不愿意为自己保密。
左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眼下来说黄东升起码是真心向着自己的,而他一时半会也都不愿意得罪了对方。
所以事情是周泽浩做的?
听懂这话里的意有所指,黄东升脸色骤然一变,眼神猛然变得忌讳如深起来。
早就知道那是个混不吝的,却也没想到他出手如此狠辣。
难怪此前他想让周盛誉带带晏殊,后者如何都对此不愿意。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当时我们正忙着对付谢君阳,我自然就不好因为这样的小事儿而打扰你!”许晏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边说着一边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你放心,我会掌握好分寸,”
“不会连累着你在周董面前难做人!”
黄东升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他倒也不会顾忌,看向屏幕那头的眼神里不可避免地多了些责备。
这小子主意是真的大,今天要不是自己问起,他可能还不会告诉自己。
而听晏殊这话的意思,似乎他和周泽浩之间的恩怨一时间难以了解。
“你也不必顾忌太多,咱们没有受了欺负还要忍气吞声的道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有些人就是要吃点教训才能老实的!”
“而我和老周已经有几十年的交情了,断然不会因为你们小年轻的小打小闹就闹翻的。”
这样的表态让许晏殊有些意外,他满眼感激地看了黄东升一眼。
一开始是被谢君阳逼着不得不向黄东升投诚,而眼见着事情都已经了了,黄东升却还是如此为自己打算,包括在创业这件事情上也给了自己不少建议。
他心下难免是有所触动的,贵人难遇,尤其是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圈子里。
许晏殊由衷地开口说道,“黄伯伯,谢谢您。”
“少在那里搞娘们唧唧的那一套,”黄东升状似嫌弃地开口说道,神情却是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随即他又提及了另外一件事,“谢君阳的案子很快就要有所了解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一天,或者你到时候应该回来一趟?!”
许晏殊了然地点了点头,眸光别有深意地闪了闪,“嗯,我已经提前得到消息了,正好工作室这边还不是很忙,我肯定要亲自回去验收成功的!”
一老一少又聊了好一会儿,才结束了视频通话。
此前都在两个不同的城市,晏殊为什么会得罪到周泽浩,甚至于让对方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正琢磨着,黄东升突然想起老周此前提及他要找的人姓许,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彩,该不会真就这么巧吧?!
黄东升默默思量了一会儿,随即打电话叫来了管家,“你去帮我查查晏殊此前在什么地方生活。”
而另一边,许晏殊转身走到阳台抽起了烟,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片刻之后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方才黄董有句话说得很多,没有被欺负上门还要默默忍受的道理。
这么看来早早地把事情说开其实也都是件好事儿,这样一来3往后周泽浩要是再找自己麻烦的话,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去报复了。
想着,许晏殊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脑海中却不期然地闪过了那天在商业街巧合之下看见的那一幕,整个人的气场随之少了几分凌冽。
也许是他的想法太极端了,并非是所有豪门世家都如同谢家那样充满算计利用。
就眼下看到的,欧阳铭就和谢君阳此前的所作所为就很不一样,他是真的在为胜意考虑打算,如若不然那天也就不会推心置腹地和自己说那么多。
顺其自然吧!
许晏殊心中忽而就变得坦然起来,索性此前都已经打过照面了,真要面对面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