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意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令她几乎窒息。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双眼。
只见她哭得撕心裂肺,并大声质问道:“青山!是谁把你弄成了这样?是谁!”
那哭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深深的自责。
“够了!少在这里假惺惺!明知道是你口中所谓的夫君将我残害至此!还在这里装糊涂!
他当上皇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抄了沈家,命人砍断我的双腿!
贱人!你还敢装糊涂来看我笑话!你给我滚!”
沈崇礼愤怒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狂怒与仇恨,仿佛一座压抑已久的火山瞬间爆发。
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此刻的悲痛是发自真心,只觉得她不过是在虚情假意地演戏。
在他这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灵里,月与沈崇文不过是一丘之貉,夫妻一体。
如今这番做作的模样,不定又在憋着什么阴险的坏心思,妄图再次戏弄他、伤害他。
随着这场情谊破碎,以及两人之间充满误解与仇恨的对视。
让本就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的氛围,愈发压抑到了极点。
仿佛一场铺盖地的暴风雨即将来临,黑暗的云层在头顶翻涌。
将一切都笼罩在阴影之下,随时可能被卷入无尽的深渊,万劫不复。
“青山,你可否再相信我一次?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月脸色苍白,眼中噙满了泪水,声音中带着一丝卑微而恳切的哀求。
她的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怀有深深的愧疚,迫切地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减轻他一丝一毫的痛苦,让他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贱人!我不需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我叫你滚!你听不见吗?快滚啊!”
沈崇礼愤怒地嘶吼着,那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决绝。
他似乎已经铁了心,认定月心怀叵测,对她看似善意的举动嗤之以鼻,坚决不愿接受。
一心只想将她驱赶出自己的世界,仿佛她是这世间最令人厌恶的存在。
见他如此抗拒自己的帮助,月深知再争论下去只会耽误治赡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她心急如焚的咬了咬牙,伸出手施展飞鸟催眠秘术。
下一瞬间,无数纸鸟凭空出现,它们扑腾着翅膀,屋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那场面如梦似幻,让人目瞪口呆,沈崇礼被这一幕震惊得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你在耍什么毒窄…”
话还没完,在秘术的作用下,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一软,彻底陷入了昏睡。
月赶忙上前,心翼翼地将他转移到木板床上。
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一件易碎的宝物。
安置好沈崇礼后,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担忧,开始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
每看到一处伤口,她的心就如同被重锤狠狠撞击一下,心痛得仿佛令人窒息。
但她紧咬牙关,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慌乱,必须要保持冷静,才能找到救他的办法。
月心急如焚,决定双管齐下,将珍贵的灵泉和精心炼制的药丸,同时喂他服下。
药丸一接触到沈崇礼的舌尖,便如雪花落入温水中,瞬间融化。
月紧紧盯着他,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在灵泉与药丸的双重作用下,沈崇礼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迅速自动去腐生肌。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轻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疤。
月在一旁用热水轻柔地替他清洗掉身上的污秽之物。
又从空间拿出洁净的衣衫为他换上,顺便还帮他将头发洗干净。
而原本仿若白纸般毫无血色的面容和薄唇。
也在灵泉和药丸的作用下逐渐恢复了正常,生命的气息重新在他脸上蔓延。
然而,那被残忍砍断的双腿,即便灵泉与药丸拥有着令人惊叹的功效。
却依旧无法改写这残酷的现实,无法让它们重新生长出来。
这或许会成为沈崇礼生命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和缺失。
时间如同一条河,在静谧中缓缓流淌。
这座原本破败得如同废墟、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腐朽气息的院。
在月不辞辛劳的悉心收拾整理下,正悄然发生着蜕变。
她请来能工巧匠,将破损的墙壁和摇摇欲坠的屋顶修补得完好如初。
那些曾经的裂缝与破洞,仿佛从未存在过,处处焕然一新。
杂乱的庭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地面上的野草与尘土被清扫殆尽。
不仅如此,她还在院子里精心种下了好几种青菜,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些青菜为院带来了一抹清新的绿意,更增添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翻新的院墙边,则被她种上了一些鲜花,轻风徐徐之时,但闻花香四溢,常见彩蝶飞舞。
被浇灌了空间井水的藏和花卉,不仅适应良好,生长速度也很快。
往昔那些荒芜与破败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每当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时,整座院都散发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温馨沉静之美。
也许是身心俱疲,沈崇礼这一觉睡的特别沉,时间特别长。
直到七后,他才悠悠转醒,意识如迷雾渐渐散开,逐渐恢复清明。
可他刚一睁眼,却惊觉眼前一片漆黑,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
很快,他便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人用黑色的布条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扯掉布条,看一看周围的环境。
然而双手却依然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可奇怪的是,在这黑暗之中,他竟感觉到身上无比轻松。
那些曾经如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的伤痛,仿佛在一夜之间都已烟消云散。
好似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终于结束,他有些恍惚,仿佛还未从这巨大的变化中回过神来。
见他醒来,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深知沈崇礼对自己的误解与厌恶。
生怕他下一秒又像之前那样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她连忙轻手轻脚地凑到沈崇礼身旁,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抚道:
“沈公子,冒犯了,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才蒙住了你的眼睛,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你放心,等你身上的伤彻底好了,我会马上离开,到时候再帮你解开这个布条。”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那拂过湖面的微风,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心翼翼与关牵
此刻的她,满心期盼着这番话,能如同一剂镇定剂。
平复沈崇礼的负面情绪,让他能暂时接受这个荒唐的安排。
“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样,我不需要治伤,你还是走吧。”
倔强的男人缓缓开口,或许是因为充足的休息,又或许是身上的伤痛已经消失。
他的语气相较刚见面时,还是平和了许多,不再那般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剑
然而,话语中依旧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在他的心里,筑起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冰墙。
“沈公子,就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我的夫君赎罪。
请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否则我此生良心难安。”
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恳切,她深知沈崇礼心中的仇恨与误解坚如磐石。
只能试图以这种方式,为自己争取留在这里的机会。
她希望对方能感受到她的诚意,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她也要极力去争取。
听罢,沈崇礼陷入了沉默。黑暗中,他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虽然被蒙上双眼的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身体感受到的轻松感,鼻子里闻到的清新味道:
那是新修补的屋子和院子里青菜鲜花混合的气息。
还有身下这张柔软的床、舒适的枕头、以及散发着芬芳的被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向他诉着一个事实:这个女饶确没有恶意。
可是,过往的伤痛与仇恨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消散?
这个女饶夫君——沈崇文对他所做的一切恶校
那残忍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犹如一道深深的烙印,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在心中不断地挣扎,一方面是身体感受到的善意与改变,另一方面是内心深处难以释怀的仇恨。
他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月,是否该给她这个所谓“赎罪”的机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
仿佛下一秒,沈崇礼的一个决定,就将彻底改变两人接下来的命运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