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为什么要修行？修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欧阳子夜曾经告诉自己，修行就是为了突破，突破肉体，突破灵魂，突破世界的束缚；他曾经相信过，修行会带来某种超越，最终能够触摸到天地之间的真理。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幻象。他不再相信终点，甚至不敢去追问自己的目标。每一次闭上眼睛，那个最初的信念，便像是一颗腐烂的种子，在心底生长出一种陌生的气息。

“难道，我的修行就只是一场空虚的挣扎？”欧阳子夜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他的心渐渐沉入深深的黑暗中，那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他环视四周，忽然间，眼前的景象微微晃动。那是他曾经熟悉的森林，曾经走过的山川，那些记忆早已模糊，但每当他回想起这片景象时，总能感受到一种无言的温暖。然而，今天，这一切变得如此陌生，仿佛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子夜站起身来，步伐沉重，每一步似乎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走到不远处的河边，河水依旧湍急，泛起的浪花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欧阳子夜低下头，看着水面中倒映出的自己。那张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中依旧有那份冷静与坚韧，但那双眼睛深处，却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难以看透。

“你说……我该怎么办？”他轻声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河水的低语和风的轻拂。他知道，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即使他问天问地，问那些他曾经遇到过的师长，问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也没有人能够给他一个真正的答案。他依旧是那个孤独的行者，孤独地走在这条漫长的修行路上，孤独地面对着内心的空虚与迷茫。

“或许……我不该再继续下去了。”欧阳子夜低声自语，喃喃的话语中充满了疲惫与不甘。他没有力气再去追问什么，也没有力气再去寻找那不曾得到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这份寂静：“你还是没有想明白吗？”

欧阳子夜转身，看到了一张同样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个身材高瘦，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名叫朱烈。朱烈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存在，甚至可以说，他和欧阳子夜的关系一直都带着一丝微妙的疏离，但无论如何，他是欧阳子夜唯一一个在这条孤独的修行路上，能够称得上“伙伴”的人。

朱烈走到欧阳子夜身旁，眼中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欧阳子夜没做声，只是默默看着他。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朱烈显然已经看出了欧阳子夜的心情。

“你从一开始就不明白，”朱烈看了看欧阳子夜，淡淡地说道，“修行，根本就没有什么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