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什么样的东西好卖,也就找到了进货的方向。正月初六再次去县城买货的时候,好卖的东西多买,不好卖的也不能没有,拿个三五个充数,不叫买东西的人觉得缺货就可以了。
一直到正月十六开学,三姑去了四趟县城,从开始的二十多块钱的成本,变成了八十三块六毛一,翻了将近四倍。这次,三姑二姑和我爹他们几个,一个人分到了十块钱。
因为最初主意是三姑出的,买东西也是三姑卖的多,我爹和二姑又把自己分到的钱,一人给了三姑一块钱。
有了这两块钱做动力,三姑做生意的兴趣更浓了,再次去城里买货时,她不仅买了学习用品,还买一些了头绳,顶针,针头线脑等日用杂货。她去上学的时候,让老奶奶替她卖东西给来买东西的人,条件是老奶奶用的顶针和针头线脑都不用掏钱。
老奶奶不下地,在家里除了做做饭,闲着也是闲着。要是应了三姑给的差事,自己做营生活的针线白用,还有人来买东西的时候给自己说话解闷儿。老奶奶爽快地答应了。老奶奶不会算账,但是不把几样东西的价钱往一块加,一样一样的卖,还是可以的。
三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时兴起的小打小闹,为爷爷奶奶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个体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爷爷以后的农转商铺好了垫脚石。
三姑做生意做的如火如荼,这期间奶奶也办了一件大事儿。正月初三上午三姑卖东西,二狗子的娘下午就知道了,来我家看热闹。
跟我奶奶闲聊的时候,二狗子娘说,她家大狗看上了张二婶子的二闺女。张家二婶子的家大闺女和我大伯定了亲,她觉得我奶奶能和张家二婶子说上话,想让我奶奶去给她说媒。
自从分田到户后,张家二婶子的二闺女,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以前在队上,没有出过一天工,在家里也是什么针线活也不干。分开地第一年,就跟着她娘下地锄地薅草,她姐姐在学校里教书,小三妮儿上学,从春天下种开始,一直到初冬收完萝卜,她一天到晚长在地里。
我奶奶觉得自己一辈子不会说好听话,自认不是当媒人的料,一下子有点为难。
“按说这事儿是好事儿,成就一桩姻缘,也是行善积德的事儿。可是我这个人嘴笨,也没有说过媒,要是我说不成反而坏了你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