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一切顺利

正月十六之后，该上学的就都上学了。方家一家四口，除了九个月的方畅小朋友，一早都赶赴自己的学校。

所以，等畅畅睡了回笼觉醒过来，就只有方敏抱他起来吃喝拉撒。

不过还好，前段时间家里就在这么训练了。他象征性哭了几声，就含住了敏姐喂到嘴边的奶嘴吸吮起来。

方敏已经吃过早饭，正准备洗衣服。候着他吃完奶，便单手抱着出去。另一只手从洗衣篮里拿脏衣服放进洗衣机。

等洗衣机开始工作，她把方畅放到婴儿车里，推着在庭院里转悠。这洗衣机是半自动的，几分钟就得操作一次，所以没法推着他出去溜达。得把衣服晾上了才行。

方敏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照看方畅。需要手洗第一遍的也主要是方畅的衣服、襁褓。搓去脏东西，再丢到洗衣机里机洗。

如今崔老板那里正常营业，她中午直接过去吃饭就是。

她自己都觉得这活儿很是轻松，乡下哪有人就专门看孩子、顺带做点简单家务的有些还得把孩子背背上，给一家老小做饭、洗衣服、收拾家里呢。

平时她30块钱一个月，寄10块钱回家。过年的时候，林嫣给了她一个20块的红包，之前生日也给了一个20块的。

所以，她年收入是400，包吃住。这已经堪比一个刚进国营厂的正式员工了。

方明澈同她讲，他一个月才给家里寄10块钱呢。

林嫣也给她讲了玲子姐妹的事情。玲子之前上交80%，父母只认为理所应当。如今通过争取，一个月连生活费才交30块左右。至于英子，这个不好评价。而且，就算玲子多说英子在那边的种种难处，想也能想得出来啊。结果老周夫妻还只想着让女儿一个月寄400美元回来的事。

林嫣还说，自己娘家她也是给这么多。钱还是捏在自己手里为好，遇上生老病这类大事再临时拿出来不迟。

方敏觉得有道理。九叔才给家里按月寄10块钱，她逞那能做什么

哪怕父母写信说这说那，她也没有憨憨的多寄。之前上京，外头穿的衣服家里都不舍得多给她带一身。一个月10块钱，在农村可以做很多事了。而且她离开家，家里也少一个人的消耗。

对林嫣来讲，一年400块，有个人专门帮她照顾方畅。这可是把她给解放出来了。

她今天是和高翔一起骑车去上课。得益于前一段时间每天沿着中轴线骑车，总算没有拖后腿。

如今依然冷得很，两人都‘武装’得严严实实的。所以直到骑到了学校车棚，把车停好。高翔才拉下围巾说道：“我和小娉私下说起，都以为你要开车上学、放学呢。我还说到时候可以和你换着开，或者我给你当司机都成。”

那样的话，这么冷当天就不用在寒风凛冽中骑车了嘛。结果没想到林老师选择依然骑车来。

林嫣道：“我可不想腰腹囤一圈肉，跟轮胎似的。而且，开车上学、放学，不要油费的啊关键，肯定会惹来议论。我可不想被吊在人的舌头上。”

油费其实还好，百公里才八毛钱。往返一天差不多两毛钱。四辆商务车，怎么都能把这个油耗省出来。主要还是想减肥，以及不想被议论纷纷。

高翔当然没所谓啊。他就是个搭便车的，人家说也不会说他。

他笑了笑，“嗯，你休学一年，那就是同小方还有我一起毕业了。”

“你们是本科，我只是专科。就算考研，我都得工作两年才行。好了，走了！”

林嫣背起斜挎的书包，去自己的新班级汇合。

方明峰从今天起，也到华侨公寓观摩旅行社运转了。观摩一周，再飞去上海。

一早，他也是从头武装到脚的骑着自行车来上班了。一个月给他500，他当然乐意啦。顺道还能了解一个没接触过的新行业。

至于玲子，正月初六她就和肖刚一起坐火车去上海了。两天两夜就到了，给他们买的卧铺票。机票还是太贵了，国内没有必要。

方明澈出公差才是经济舱的待遇呢。给他们坐卧铺已经很厚道了。

他们两人是去做开业前的准备工作的，从签租房合同到布置办公室、宿舍，办一切文件，甚至最初的两辆商务车都他俩去买。等上海旅行社的账户开好，林嫣这里才汇买车的钱过去。

这两个人吧，一个是林嫣亲表弟，七月要参加高考的；一个也是过几个月就想去美国开店的。所以，买车的钱汇给他们还是能比较放心的。

月底，组建好的英语组和日语组还有财务人员才会被方明峰带过去。在上海当地也要招聘几个人手才是。去开店，不给当地解决工作岗位肯定是不行的。就最好能是自带能量的那种，家里有人能给旅行社行些方便的。

大家暂时就都住在老洋楼的楼上，按职级分住单人间、双人间到四人间。原则就是一层楼搞定。幸好老洋楼的房间够多，不枉一个月500的租金。

方明峰到了华侨公寓门口，是韩梅下来接的。然后帮他登记了出入凭证，又领着他上楼去。

“等等，霍晨在哪个位置摆摊收废品啊”

韩梅就指给他看，“那里。他还自制了一个冬天挡风的棚子，一会儿九点就该来了。十一点骑回去吃午饭。每天就来两个小时。这里的住户都习惯了，要卖废品就那个时间段拿过来。”

离华侨公寓的大门自然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是树下不影响人过路的地方。人家肯定不让他就摆在大门口的。

方明峰点点头，这儿确实是一个收废品的好地方。就这一个点，估计就能顶他半个店的生意。明澈的脑子，确实很好用！

上去之后，他就随意找了个办公桌坐下，没进里头的小办公室去。进去了他还怎么观摩啊

韩梅就每做一件事，给他说上几句，介绍一下情况。

“如今新人挺多，回头会再分一套行政班底去上海嘛。这就都是你的兵了！”

方明峰笑笑，“我暂代的。等明澈找到合适的人，就功成身退了。”

这个行业，如今非得有足够的关系不可。不然，根本不可能在那些涉外的宾馆订到房间、随意出入。他也就只能是了解一下，可没法把生意给撬走。

不过，既然来帮忙，他也是打算做好的。所以等他的兵都到齐，也是召集起来在小会议室开了个会。

倏忽就是一周，该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他带着几个人一起坐火车过去。这一趟他和资深员工是卧铺，新来的就得坐硬座去。私企也得等级分明才好管理。

韩梅还受命把这些制度化。她正在一边摸索一边做这个事。那回头出差就按各职级应该享有的报销等级办理就好。

上海的分社就定在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3月7日）开业。第二天是3月8日，女同胞可以放假。所以，飞过去看开业的就是林嫣。6号晚上飞过去，8号晚上飞回来，只耽误7号的四节课。

对于这件事，林嫣特别的兴奋。她还没坐过飞机呢。不像颜颜，人家年纪虽小飞过两回了。

只去两天，不用带多少行李。不过，她答应帮堂嫂给堂哥带东西。还有老周家、堂姑家，她也都问了问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去的。只要加起来不超重都可以。

所以5号的时候，堂姑就给肖刚收拾了东西拿过来了。

肖刚7月要参加高考，所以升职肯定没他的份儿。但需要他去出差，也还是很麻利的就打包行李去了。他还真是头回离开家将近一个月，堂姑很有些不习惯。

林嫣道：“他今年都18岁了，总比我当年16岁就得打起铺盖卷去下乡好吧。而且，去了上海是住老洋楼啊，那照片看得我都眼馋。”

堂姑道：“你眼馋什么啊你们刚买了那么大一个四合院，回头还要搬去华侨公寓住电梯房。”

从刚回来住个小房间，弟弟还得当‘厅长’，然后小偏院。到这可是三级跳了！

“但是上海滩的老洋楼还是不一样啊。”林嫣乐颠颠的道。一边把堂姑拿过来的东西放到自己行李箱里。

她还直接过了一下秤。之前电话里就和堂姑说了，一定要精简。不然去到机场超重，也是要拿出来的。

堂姑道：“肖刚跟我说如果没考上，他干脆就留在旅行社上班了。”

确实待遇还不错。但是，她肯定还是希望儿子能考上大学的啊。图的就是来这里能把英语的分拔高。

不过，让出差确实是不能不去。还好，过几天就能跟着他表姐一起回来。嗯，还要自己补卧铺票和飞机经济舱的差价。

老肖说这是人家旅行社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好，补了差价，争取的一天半是可以休息的。

林嫣道：“那我觉得他应该还是会考上大学读书去。魏友只是考上个中专不是都去了么。”

她考了三年才考上大专。如今从77年恢复高考就年年都参加却年年落榜的，也有不少还在考呢。所以，表弟肯定也会考上为止，不会真的到旅行社来上班的。

堂姑正想再说什么，就发现有人在碰自己的裤腿。她低头一看，方畅正爬过来、准备去找他妈。因为自己挡了他的近路，他就伸手想把自己拨开。

她弯腰一把就将小家伙捞抱起来，“来，跟姑奶奶亲香亲香！”

方畅倒也不抗拒被她抱，指着林嫣示意姑奶奶抱他过去。

堂姑就把他抱到林嫣跟前去。

小家伙马上十个月了，正是喜欢到处爬的时候。林嫣给他手肘、膝盖戴了自制的护肘、护膝由得他在屋里爬来爬去的。室内的地都是方敏拖得干干净净的。

方畅看着林嫣，嘴里发出类似‘妈’的叫声。

林嫣把他接过来道：“哎呦，我明晚不回来，你会不会哭啊”

白天还好，都是跟着敏姐。但她一放学回来，这小子就黏上他了。

堂姑道：“哭也没办法，你还带他去不成颜颜还没回来啊”

“少年宫上课去了，晚一点才到家。”

正说着呢，颜颜的歌声已经传进来了：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

堂姑道：“对啊，今天是雷锋纪念日。”

方畅听到姐姐的歌声立马兴奋了，小手指着外头，要去接姐姐。林嫣便抱着她出去。

颜颜推出自己的迷你自行车正准备骑几圈，看到林嫣堂姑来了便乖乖喊道：“姑奶奶好——”

堂姑上前摸摸她的头，“小姑娘，听说你门门功课都很好，甚至课外课程也很出色啊！”

颜颜道：“这都应该的啊。我爸爸、妈妈都是大学生的嘛。”

颜颜的迷你自行车后座也安了一个婴儿座椅，是她以前坐过的。如今她可不用坐这个了，她知道要把脚远离钢丝。

这个座椅就成了畅畅的宝座。上头折迭的篷布也还在，还增加了方明澈自制的安全带可以系上。不然，怕这小子坐不稳滑下去了。他的脚还够不到钢丝，倒是不用担心这茬。

这会儿看姐姐要骑车车，方畅便闹着他要坐车。他现在不大喜欢坐婴儿车，就喜欢坐姐姐的自行车后座。

林嫣把他放进去，自制安全带系上。

“好了，你就在院子里载他逛一圈吧。”

颜颜道：“妈妈，我想去四合院那边。”她骑着车过去，七八分钟就到了。

这会儿爸爸就在那边，她也想过去看看。

“马上五点，《少儿节目》你不看了”

“今天星期二，晚上六点前只有地球的图片可以看。一会儿再回来看好了。”

那个其实是p5544电视测试卡。颜颜问的时候，方明澈图省事就和她说那是地球的图片。

林嫣恍然，那怪不得了。她还真是兴奋的连今天星期几都忘了。

“那姑姑，要不咱们一起过去看看看了回来吃晚饭。”

堂姑点头，“好啊。听你爸说了之后啊，我早就想去你们的大院子看看了。”

于是便颜颜用带辅助轮的迷你自行车载着畅畅，她们两个跟在后头走着。

畅畅还知道要伸手抓住姐姐腰间的衣服，帮自己坐得更稳当些。

就从胡同穿过去，不走大路。这样就不会有汽车。自行车也都骑得慢，可以互相避让。都知道胡同里很多人走嘛，骑快了，冷不丁转弯的时候就撞到谁。

方明澈下午没课，旅行社也没什么事务，就过来这边看雷师傅他们施工。他给他们都散了中华香烟，让抽一口、歇歇。

已经动工20天，该拆的都拆了，初步轮廓复原了。旧有的建筑也都检查过，主体是能继续用的。那需要做旧、置换的就极少了。

雷师傅指间夹着烟，和方明澈道：“再有一个多月个月差不多就能弄出来。家具这些是同步有工人在做，回头搬运过来就好。”

“那挺好，放暑假的时候至少都已经营业一个月了。”

雷师傅点头，“在这个地段做民宿，只要手续齐备，生意应该挺好的。”

方明澈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十几万的价格，多少找补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