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近乎不受控制的微微抬起,想要打他。
可陈钰已经坐了起来,自顾自的下了床,跟门口的岳不群开始交谈。
同样是辟邪剑法的内容。
宁中则听着自家丈夫迫不及待的口吻,自己呆呆的伸出手,轻轻抚摸方才陈钰亲吻的位置。
诱人的酡红从她的双颊开始蔓延,一直到耳后根。
他,他怎的如此大胆!
不过细细想来还有些庆幸。
方才自己那一巴掌若是当真打上去,答应师兄的事就得泡汤了。
她眼神复杂的看向门缝那头,满脑子都是辟邪剑法的丈夫。
以及对自己情意绵绵,梦里都在呼喊自己名字的陈钰。
思绪很是杂乱。
因为对比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想了一小会儿,外头陈钰已经走了,岳不群推开舱门走了进来。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都保持了沉默。
岳不群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坐到桌前。
继续思索方才陈钰跟他讲述的剑法要义。
心中宛若惊涛骇浪般。
天才,当真是天才!
若非陈钰点拨,他的辟邪剑法绝无法掌握到现在这种程度。
只能说陈钰是个用剑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的那种。
宁中则见自家丈夫问都不问一句方才舱室内发生了什么,默默垂下头,心中凄苦。
可她到底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
短暂的沉默后主动开口道:“师兄,你学成辟邪剑法后,会对陈钰及合欢宗动手么?”
岳不群抬起头,从自家妻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淡淡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宁中则思索着开口道:“合欢宗声名日显,天下人皆知陈钰多次救我华山派,若是以后两边反目成仇,难免会有人说咱们忘恩负义。”
“那你的意思是?”岳不群看向她。
宁中则想了想,颇为真诚的说道:“师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论怎么说,咱们现在跟合欢宗是盟友,敌人是左冷禅,是魔教,这次若是赢了,以后尽量不跟合欢宗打交道便是,他若紧追不放,咱们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她这话说的其实还算是比较委婉的。
陈钰三次挽救华山派于水火之中,恩情大于天。
自家丈夫还在跟着他学武功,虽说陈钰的动机比较...比较...过分。
但说到底,陈钰并未做过什么损害华山派利益的事。
个人行事虽有无礼之处,却也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
宁中则只想快些结束这种怪异且尴尬的处境,以后离陈钰远远的。
好叫对方断了这层念想。
岳不群沉默不语,有些话他无意跟宁中则挑明,“妇人之见”几个字刚到嘴边。
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片刻之后,才道:“你替华山派名声着想,这很好,我之前不也说过吗,但求自保,无剑在手跟有剑不用是两码事,这一点你得清楚。”
宁中则颔首:“师兄,我今晚想跟珊儿一起睡,跟她说说话,她毕竟...毕竟喜欢陈钰。”
“别说多余的话。”
岳不群表现的很淡漠,只是叮嘱了一句便什么话都不说了。
宁中则心中酸涩,应了一声,从房间走了出去。
来到甲板上,见陈钰正在指导岳灵珊《养吾剑法》。
船上的灯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的影子。
岳灵珊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眼中欢喜之余,皆是羞涩。
宁中则既生气又心酸,得知修炼辟邪剑法的先决条件后,她便已经清楚。
自家女儿的感情必将无疾而终。
她是个苦命的人,不能让岳灵珊也跟着做苦命人。
好在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宁中则面色微沉,大步走上前,唤道:“珊儿,今天就练到这里,跟娘去歇息吧。”
刻意没有去看陈钰,而是淡淡的见礼:“陈掌门。”
“宁女侠。”
陈钰倒是表现的很轻松,面带笑容。
宁中则一听他说话,便想起之前两人独处时的场景,不由得双颊发热。
却不再答话,对岳灵珊道:“你先回房,我有话跟陈掌门讲。”
“哦~”
岳灵珊依依不舍的看了陈钰一眼,扁扁嘴,不情不愿的去了。
待到岳灵珊走远。
宁中则酝酿了片刻,抬起头道:“陈掌门,我岁数长你不少吧?”
陈钰点点头,微笑道:“嗯,宁女侠是想叫我换个称谓么,我可以唤你宁姨。”
宁中则愣了愣,既羞且恼,皱眉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强行平复情绪,柔声道:“我想了很久,陈掌门,你是大英雄,年少有为,受人敬仰,珊儿自幼被我和她爹爹惯的坏脾气,贤良淑德四个字是一点都沾不上的,她决然配不上你,所以我想你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好不好?”
鉴于两人之间尴尬的关系,宁中则有理由叫陈钰离岳灵珊远点。
可话里话外还是相当客气的。
陈钰一直听到她说完,这才反问道:“是宁女侠希望我离岳小姐远些么?”
宁中则点头,却见陈钰俊朗的脸上似笑非笑。
她旋即双颊一红,怎么感觉这里面有很大的歧义。
“你,同不同意?”宁中则避开陈钰的视线,又问道。
陈钰耸耸肩膀:“宁女侠既然这般说了,我定当照办。”
宁中则见他答应的干脆,不由得松了口气,眼神也柔和了些:“多谢。”
接下来两天,陈钰果真离岳灵珊远远的。
可是离宁中则却愈发近了。
两人的每次独处,陈钰都会在原有的基础上更进一点点。
这让宁中则愈发羞赧。
一度想要放弃。
但岳不群总是会拿华山派存续,门派大义去说服她,压制她,道德绑架她。
宁中则无奈,只得勉力承受。
她不懂为何陈钰会如此中意自己,每次听对方说话,总是双眼紧闭。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话语竟会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偶尔会伴随着早先那个旖旎的梦境。
醒来时早已浑身被汗水打湿。
双颊晕红。
自己大抵是病了。
不然为何总是梦见陈钰和林夫人。
她心中惶恐不已。
万幸还有四天。
只有最后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