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君找了两颗黑色的石子,小心翼翼的嵌入到雪人的头,岳茗深则用两只扫把,做成了雪人的手。
“还需要一个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岳茗深提醒。
“我回屋去拿!”
阮梦君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岳茗深看来,温暖的像是能将冬天的雪融化。
……
火车抵达平城,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
云暮渊从车上下来,走下站台,故土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夹带着冬天特有的冷,钻入鼻腔。
望着人来人往的车站,他似乎还能记起,当年他踏上离家的火车,到海城入伍,家人都过来送行的场面。
眨眼过去,一晃十载,不光这座城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人,也都变得无比陌生。
这场大雪从前天就开始下了,覆盖到全国各地。
云暮渊踩着厚重的积雪走出车站,路上,竟然连拉脚的三轮车都少的可怜。
拦不到车,云暮渊就拎着包,徒步往大路走去。
来到云家大门口,大门牢牢的关紧,不同于别家张灯结彩,喜气盈盈的准备新年,云家的上空,似乎笼罩着挥之不去的乌云,地沉沉的压下来。
云暮渊抬手叩响了房门,过来开门的人他并没见过。
“您是……四爷?”开门的人正是云暮周给云老爷子请来专门照顾他的保姆,在云家的全家福上见过云暮渊十几岁的照片。
虽然跟现在的模样有很大的出入,但从大致的轮廓上,仍然能够认得出。
“您快请进,老太太刚才还在念叨您呢,您可就回来了。”保姆热情的把他往院子里喊。
云暮渊面色严肃,踩着雪进来,云家的各个屋子里都亮着灯,伴随着保姆的提醒,云长娇从堂屋走出来。
“哎呦,这是谁回来了?大过年的,还能找到家门,可真不容易!”云长娇开口就是讽刺。
自从跟刘树汉离婚后,她就一直住在娘家。
如果搁在以前的云家,多她一个人,也就多一双筷子的事,再说她那时有婆家,偶尔回来吃顿饭没什么,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云长娇没了婆家,就只能在云家待着,云暮周最近的生意一直做不好,先后投了好多钱,都没见到回报。
据云长娇所知,他前几天还因为急功近利,被人骗走了一笔。
心气儿不顺的他,开始找云长娇的麻烦,嫌她在家里多余,兄妹关系最近生出了不少嫌隙。
云长娇也由此变成了一个怨妇,怪天怪地怪空气,哪怕路上的一条狗,都看着不顺眼。
别提见到早就有怨言的云暮渊,更没法冷静。
云暮渊被她嘲讽,并不理会,迈开腿走进堂屋,云老爷子尿了裤子,保姆正推着轮椅把他送回屋里更换。
可由于云老爷子常年养尊处优,身材笨重,保姆一个人废了好大力气,都没能越过屋里的门开。
云暮渊放下手提包,走过去,搭了把手。
随即,他跟着云老爷子一起进了屋,保姆开始给他找裤子,云暮渊蹲在地上,看着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见他双眼浑浊,眼泪和哈喇子一起留下,双唇努力的想要张开,却一动都不能动的痛苦模样,内心深处,一阵悲哀袭来。
“我爸他情况怎么样?”
保姆找来裤子,回话道:“老爷子精神头还行,也认识人,就是表情跟行动不方便,哎,再有就是控制不住屎尿,天天得好几条裤子换,有些麻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