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微淡，在问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向季瑶，显然是怀疑起了她。

刚走进翊坤宫的季瑶眉头一皱，先是向皇帝请了个安，紧接着便看向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如懿，一脸不满道：

“回皇上的话，这事，臣妾还想问问娴嫔呢，可是臣妾有哪里做的不对，惹得娴嫔怀疑了？居然故意隐瞒自己有孕一事，怎么？这是担心臣妾知道了，会害她肚子里的阿哥、格格不成？”

说完，见皇帝虽然没有说话，但却转过了身，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评估她话语中的真实性，季瑶脸上的表情越加烦闷了，话语间也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

“这满宫的姐妹们都能为臣妾作证，臣妾在每次请安之时，都会特意关心一番众姐妹的身体，娴嫔之前空了一次平安脉，臣妾还特意向娴嫔询问缘由，娴嫔说她身子无碍，便懒得见太医了，臣妾为此劝了她许久，结果臣妾这般尽心，倒换来了娴嫔对臣妾的怀疑……”

她说着，眼里的泪水仿佛再也控制不住一般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如今出现了问题，皇上您也怀疑臣妾……”

她抽泣了两下，继续放柔了嗓音，哀声说道：

“可臣妾又不是太医，不能每个月给娴嫔望闻问切，那自然是太医写什么，臣妾就看什么了，太医没报娴嫔怀孕，臣妾……臣妾又没有生育过，怎知娴嫔如今是有孕在身？”

“……是谁负责娴嫔的平安脉……”

皇帝听闻季瑶这般说，再看如懿眼神飘忽，没有言语，便知事实正如季瑶所言。

他沉默了片刻，也不好道歉，说自己冤枉了季瑶，就想着唤那位太医过来，问问他隐瞒后宫嫔妃怀孕一事到底意欲何为？

是如懿这样吩咐的，还是这太医的背后另有其人？

如果真是如懿吩咐的，那她又是在防着谁？

难不成真是季瑶？

是她在季瑶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还是……

结果没想到他话还没有说完，躺在床上的如懿便先开口，打断了他的问话。

“此事与太医无关。”

如懿道：

“是臣妾想着怀孕的头三个月，胎儿容易不稳当，若贸然报给您，万一空欢喜一场……所以臣妾就没有让太医上报，没想到胆儿让歹人钻了空子。”

她在说‘歹人’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季瑶，仿佛在说这个歹人就是她一般。

季瑶见此，自然不能由着她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不过她也知道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能陷入自证，遂冷笑一声，直接点破了如懿眼神中的意思。

“娴嫔不会想说本宫就是那个害你小产的‘歹人’吧？”

她的神情看上去颇为不屑，在如懿看来，那就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句。

好似她真的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一般……

如懿愣愣地望着她，心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