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海的天空被染成病态的紫红色,云层中游动着荧光水母状的诡异生物,它们伞盖下垂落的触须滴落着粘稠的酸液。萨尔站在大地元素巨大肩头,这尊由花岗岩与秘银锻造的战争造物,此刻正被海水腐蚀得表面坑洼。
千米高的浪墙中浮现出厄伦加尔扭曲的面容——他的头颅与章鱼触须融合,眼球凸出如灯泡,瞳孔中倒映着溺亡者的尸骸。
“陆地蠕虫!”海渊霸主的咆哮掀起海啸,声波震碎了三艘荒芜城的侦查舰。他的三叉戟搅动漩涡,深渊裂隙中涌出的海妖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这些变异生物鳞片上布满流脓的疱疹,触须末端分化出人类婴儿的头颅,咧开的嘴里是鲨鱼般的锯齿。
吉安娜的冰霜领域在巨浪中艰难扩张,她的法杖“寒冬之心”插入冰面,发梢与睫毛结满冰晶。“萨尔,我需要三十秒启动绝对零度!”她的声音在风暴中破碎,右手因过度施法而爬满霜裂纹——这是冰霜法师魔力反噬的征兆。
“三十秒?老子给你撑六十秒!”萨尔从巨人肩头跃下,双拳缠绕着大地之力砸向海面。土黄色波纹急速扩散,十二根刻满符文的岩柱破海而出,形成环形屏障。第一波海妖撞在岩柱上,脓包炸裂溅出酸液,将岩石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萨尔啐出一口血沫,掌心按在岩柱表面:“给老子长!”
岩柱表面瞬间增生出无数石刺,贯穿后续扑来的海妖。酸液与蓝血混合成毒雾,萨尔裸露的皮肤被灼出焦痕,他却咧嘴大笑:“来啊!你们这些长了触手的杂碎!”
厄伦加尔的三叉戟突然穿透岩柱,戟尖离萨尔心脏仅剩半米。千钧一发之际,吉安娜的咒语响彻海域:“以永恒冻土之名——”
绝对零度的寒潮以她为中心爆发,海面瞬间凝结成镜面般的冰原,连飞溅的水珠都定格成冰晶。萨尔的大地铠甲在低温中崩裂,但他趁机抓住三叉戟,土黄色能量顺着戟身螺旋轰入:“尝尝老子的地脉震荡!”
厄伦加尔的鳞片寸寸崩裂,露出皮下蠕动的黑色寄生虫。“抓到你了,泥鳅!”萨尔狞笑着加大输出,却发现触感不对——三叉戟突然软化,变成一条活体触须缠住他的手腕。海渊霸主破碎的躯体沉入冰层,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击溃的是本体?看看你的脚下吧,陆生种!”
冰层下的阴影急速膨胀,大地元素巨大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哀鸣。萨尔抬头望去,瞳孔骤缩——巨人的双腿被无数珊瑚状触手缠绕,那些珊瑚枝杈间镶嵌着密密麻麻的人类头骨,眼窝里爬满发光的海蛆。
“吉安娜!东南方四百米!”萨尔怒吼着撕开触须,鲜血从手腕喷涌而出。女法师的法杖亮起湛蓝光芒,冰层裂开一道精准的缝隙,露出下方正在凝聚的厄伦加尔真身——那是一条与航母等长的深海巨鳗,脊椎骨节处生长着三叉戟形状的骨刺。
突然,所有海妖停止攻击,婴儿头颅齐刷刷转向某个方位。吉安娜的探测水晶疯狂闪烁:“神格碎片在共鸣!它要——”
话音未落,巨鳗的额头裂开一道竖瞳,漆黑晶体在其中旋转。被冻结的海妖集体自爆,血肉在冰面上绘制出亵渎的符文。萨尔脚下的冰层突然塌陷,深渊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将他拖向黑暗。
“萨尔!”吉安娜惊呼一声,她立刻冲向萨尔,但脚下冰面也开始崩解。她咬紧牙关,将法杖深深插入冰层,勉强稳住身形。她的目光紧紧锁定深渊,那里传来萨尔愤怒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