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那个何汉正,比鬼还精明,到了空树岩村三里外的地方,停止前进,时不时派出一小股侦察兵,胡乱放几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剪秋说:“据我推断,等下来,有一场恶战。何汉正不敢贸易攻击我们,显然是等陈恩元的民团,合围包抄我们。”
远志问:“师长,如今之际,我们该怎么办?”
“我原来的意思,想在箐岩村,空树岩村,宣广革命道理,打土豪,斗劣绅,壮大我们的队伍。”剪秋说:“但是,形势瞬息万变,我们必须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向江永县进发。”
世界上的人,福有福相,善有善貌。望远镜里,剪秋看到的何汉正,尖嘴猴腮的脸上,没有三两肉,却生出几绺胡领。剪秋认定何汉正就是那种大奸大恶的人。
何汉正又派出一支五人的小分队,来侦探剪秋的动情。远志命令战士:“打死后面的四个人,捉住前面那个人。”
枪响后,后面四个人,应声倒地;前面那个人,慌忙往回跑。远志一个点射,射中那个人的小腿,轱辘辘滚下山坡。
剪秋看到这个二十三四岁的俘虏的长相,晓得他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剪秋出其不意地问:
“姓何的小伙,你老婆叫你守在家里,不要来趟这场浑水,你偏不听她的话,这下好了,当了俘虏,我问什么,你只有实打实地告诉我。”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何?咦?你怎么知道我老婆不准我剿匪?”姓何的说:“你要我当叛徒,万万不可能的。”
“我看你走路的姿势,看你的衣着,我就晓得你长在富贵人家。”剪秋说:“如果你家里没几个臭钱,像你这种二百五,连老婆都娶不到。”
“你居然说我二百五?”姓何的俘虏说:“我老家的熟人,这样叫我,我不好报复,你一个陌生人,也这样叫我,不怕我叔叔何汉正打死你?”
“你还真是个二百五,你听信何汉正唆使,叫你做个小班长,前来送命。”
“你真是个神人。”俘虏兵说。
“何汉正号称有一个团,实际上不足一个营。”剪秋存心讹人:“加上宁远的民团,才有一个营的兵力,而且,枪支弹药都不够。”
“那你大错特错了!”俘虏兵大声抗议:“以前是这个情况,现在不同了,何键给了我叔叔大批的枪支弹药呢。”
“既然何汉正有大批的枪支弹药,为何躲在暗处,不敢与他们开战?”剪秋继续套他的话:“我看不起何汉正这样的小人。”
“你看不起我叔叔?我叔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呢。”俘虏兵说:“他在等宁远民团到来,又在等陈恩元的民团返完,一举歼入匪徒,活捉那个土豹子剪秋。”
剪秋说:“好了,好了!我放你走。我帮你算了一卦,你叔叔何汉正,早就想把你弄死,谋夺你的家财。你回你的江华老家去吧,守着老婆,好好过日子吧。”
“你们当真不杀我?”
“想谋害你的人,不是我们红军,而是你叔叔何汉正,我偏不杀你,放你一条生路。”剪秋说:“后面的事,不用我教你吧?”
“哎哟,你真是神机妙算。难怪我父亲私下常说,何汉正有谋我家财的心思,以前我不相信,现在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