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华！”陈立斌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怒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还知道端谁的饭碗吗？这是上头下达的任务，岂容你在这里讨价还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司令？”

卢俊华笔直地站在原地，神色坦然，没有丝毫退缩，任由陈立斌训斥。等陈立斌稍微停顿，他才语气诚恳地说道：“司令，我知道您的难处，可这件事关乎良心，我实在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陈立斌听了，心中更是赞赏有加。但没有进一步试探，确定对方真实想法情况下，他只能继续演下去。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吼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你既然不愿执行，那就别在这儿杵着，给我滚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卢俊华默默敬了个礼，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立斌心中暗自盘算，卢俊华果然是条汉子，看来拉拢他加入抗联的事儿，有十足的把握了，只是还得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测试一番，不能操之过急。

卢俊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陈立斌的办公室，心中五味杂陈。寒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却浑然不觉寒冷，满心都是失望。

他本以为陈立斌与其他只知讨好日寇的军官不同，平日里陈立斌的一些举动，也让他隐隐觉得这位司令似乎对当下的局势有着自己的思考。可今天，当自己表明不愿执行清乡运动，拒绝残害同胞时，陈立斌的反应却让他大失所望。那严厉的训斥、不容置疑的态度，就像一盆冷水，将他心中那点对陈立斌的期待彻底浇灭。

他忍不住回想过往，曾以为陈立斌或许能带领他们走出这黑暗的局面，能在鬼子的压迫下坚守底线，可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卢俊华望着司令部外那片灰暗的天空，心中的无奈与失望愈发浓烈。他暗暗叹息，难道在这乱世之中，真的难以找到志同道合、坚守正义的人吗？ 这份失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脚步都变得愈发沉重。卢俊华刚离开不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陈立斌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听到声音后，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王凯那略显谄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一进门就快步走到陈立斌桌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司令，我听说卢俊华那小子不愿执行清乡任务，被您骂了出来，这事儿可真是让人气愤呐！”

陈立斌看着眼前这个独眼龙，心里就一阵厌烦。王凯是鬼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一直让陈立斌耿耿于怀。可王凯却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司令，上次失了军粮，我一直愧疚不已，总想着找个机会将功赎罪。这次清乡任务，我想戴罪立功，保证把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绝不让您失望！”

陈立斌看着王凯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笔筒都被震得掉落在地。“你还有脸提上次的事？”陈立斌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要不是你办事稀里糊涂，军粮能被劫？就你这样，还想戴罪立功？我看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凯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得脸色煞白，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僵住，结结巴巴地说：“司……司令，我……我真的想弥补过错……”

“弥补过错？”陈立斌冷笑着打断他，“你赶紧给我出去，别在这儿烦我！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好，再来跟我提立功的事儿！”

王凯还想再解释几句，可看到陈立斌那满脸的怒容，深怕多说一句招来一顿毒打。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无奈地低下头，灰溜溜地退出了办公室，顺手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