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坐在最前面,他看到一半有事情也不方便直接离开,毕竟人家礼遇备至,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砸人家的场子吧。
到时候免不了还要再解释一番。
这有了名声也有了更多的关注,虽然多了些方便的地方,但是也多了许多需要注意的方面。
很多时候他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也有可能被他周围的人所误解。
大概是两年前,有次菖蒲陪着梵影去本地的戏园子看戏,当时就是坐了前排,那次是有一个他徒弟们处理不过来的棘手病人。
菖蒲便未和主家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座位,结果第二天晚上他就看到班主带着当时台上的几个角登门道歉,大抵是他的突然离席让对方以为他是不满意于这台戏。
随着一道颇具穿透力的大呵,四名着了不同颜色戏服的少年,便翻着筋斗自戏台子的四个角逐一亮相。
当台下的鼓点来到了顶点时,这四个少年利落的站定,面向台下的看客们拱了拱手。
这别开生面的入场方式立刻赢得了台
这戏来到了中段,上来了一个唱青衣的少年,那少年的嗓音颇为清朗,一开口便让台下原本还有些的低沉议论声全部都压回了各自主人的肚子里面去。
大家唯恐听漏了这抑扬顿挫的唱词。
梵影凭借天赋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就是现在站在菖蒲的脑袋上也不会有人感到什么不妥。
不过菖蒲坐的位置实在是有些靠后了,看戏的视野不算太好,梵影站在菖蒲的肩膀上看了不到一幕后就振翅而飞。
去后面的屋檐上站着了,那里才是这台戏的最佳观影位置。
菖蒲将视线从梵影身上移开。
这只鸟死缠烂打了他好几天,说什么一个人看戏没什么意思,必须要有个戏搭子看戏才算完满。
结果现在到了地方,他自己却因为视野不佳,跑到屋檐上去了。
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裴七儿,对方已经有些苍老了,常年奔波在外,让对方的脸上挂满了风霜的痕迹。
虽然自骨像之中依然可以看见当初那个清俊青衣少年的影子,但是裴七儿的皮相已经暗淡了下去。
就像是一张被安静放在阴暗处的皮革,在时光的催化下布满了裂纹和灰尘。
“你的戏还在唱吗。”
菖蒲看着对方用手指合着台上的调子,轻点着面前的桌面,同时低低的念着词,趁着这一幕曲子落幕,台上的演员换人的空荡询问道。
“是,变成爱好了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
裴七儿轻快的点了点头,聊起来曲子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张被风霜敲打了十几年的破旧皮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