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你当真以为这人早前那般倾力扶持母家,甚至不惜将唯一的女儿当作筹码,仅仅是因为愧疚不成?”
“当然如果实在想不通的话,可以想想康熙朝的佟佳氏……”
事实上,将一代当政帝王的种种政治手段,都视作情感驱使,才是最无聊且无趣的。
可惜这些,可怜的原身并不明白,所以才会天真的以为在已经定下主意的一国君主面前哭闹,甚至发疯是有用的……
略显昏暗的房间内,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博古架上方,一方巴掌大小的泥偶右耳处瞬间被削掉了一块儿。
看了眼眼前看似凌厉,实则并不大顺滑的剑口,安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这手还是生了呀!
冰消雪融,春日渐暖……
事实也却如她所料,就在安宁忙着修炼,顺带找回手感之际,又一日清晨,曹皇后所在的坤宁殿突然传出了宫中即将举办春日宴的消息。
重要的是此次邀请之人,多为十来岁左右,同安宁年岁仿佛的汴京贵女。官家其意如何,简直可谓昭然若揭。
想到这位殿下的“战绩”,除去妄图攀附富贵的,得到邀请的众家无不悚然一惊。一时间手中的帖子瞬间变得烫手无比。
而恰在此时,安宁这头,同样也是立马派人放出消息……
只道司马大人,还有曹大人几人素来忠君之事,忧君之所扰,早前便为公主教育日日心忧不已。怕是早欲以家中女子陪侍在侧,此次春日宴,多半由此而来……
几位大人:“………”
得到消息的官家:“………”
同一时间,坤宁殿
瞧着眼前面带不愉的母亲,还有一旁明显在压抑着什么的长嫂。
良久,上首曹氏这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长嫂放心,曦姐儿只是过来走走过场而已,不说是否中选,就算当真中了,宫中还有我这个姑母在,难不成当真能叫咱们大姐儿出事不成?”
呵,说的倒是轻巧!
感情不是自个儿亲女儿不疼是吧!
一旁的曹大娘子打从一进来便强忍着心中怒意,末了实在忍不住,丝毫不顾一旁曹老夫人的阻拦,径自腾地从席下站起身来:
“话说当初得到娘娘您授意,因着公主之事官人想要上奏时妾身心下便并不赞同,可惜多般阻挠仍是无果!”
“殿下再如何,不过一公主罢了,又是官家唯一的子嗣,便是素来行事张扬了些又如何,归根结底并不会损伤娘娘您的任何利益。其母苗娘子亦不过一无甚根基的浅薄之人,与您没有任何威胁。”
曹大娘子是真无法理解,娘娘素来端慧明理,明明心知同官家无甚情分,究竟缘何要对一十来岁的如此动辄干涉,事事掺和一脚。
有何好处不成!
“这下好了,惹到这么个祖宗,若是我的曦姐儿……”
似是想到什么不好之事,曹大娘子面色愈发苍白,瞧着眼前人也愈发不满。
良久,曹皇后这才叹了口气勉强开口:
“长嫂放心,那日之事可一不可二,曦姐儿乃我曹氏嫡长女,断不会……”
“不会什么?”
没有理会上首之人自以为是的体贴劝慰,曹大娘子冷嗤一声,如钜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高台之人:
“难不成她真动了手,娘娘您还真能教人家赔命不成?”
曹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