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央从小就会，楚盺虽是后学的，可也算一点即通。

时忬思前想后，始终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只好先办正事。

在初霁起身，迈步离去的瞬间，时忬甩出藏于袖口的芦灰色冰锥玉制法器，双手握住，从背后对准初霁的胸口，一击即中。

“额…！”

初霁没有防备，被她刺了个正着，唇齿间溢出一道痛苦的闷哼，随即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垂眸，他不可置信，看着自背后穿透，延伸到胸腔左侧的冰锥尖头。

那错综复杂的眼神里，有错愕，有讶异，有不舍，有难过，唯独没有痛恨。

“时忬，你当真…是来杀我的？”

被叫到名字的小女人，此刻还保持着背刺他的姿势。

“我不想杀你，正如我对渡夙所言，若能和平共处，我不愿见这世上任何一人，死在我手里。”

“可你们的存在，已经影响到外界群众的安危，我不能任由你为祸四方。这会使东城应家成为千古罪人，会让和谐社会彻底不复存在。”

话落，时忬顺势拍出强有力的一掌，正中冰锥坚硬的尾部，使其贯穿初霁的躯体，由心脏部位射出，深深戳进寝殿的杉木圆柱。

“噗！”

初霁整个人猛地一震，伴随又一口鲜血喷出，他再难维持身体的平衡，“咣当”一声，双腿弯曲，跪倒在地。

凭借体内仅存的几分，还未完全丧失的神智，他回眸，缓缓抬起无力的双手，抱住时忬冰凉的掌心。

不知不觉，初霁早已红了眼眶，落下颗颗悲怆的泪珠，唇边余留的血迹，跟惨白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论怎么看，都是绝望到极致的伤情。

他的嗓音没了最初的凌厉，反而带着些许低声下气。

“告诉我，你对我…有爱吗？哪怕一丝也好…”

时忬闭目，摇了摇头，她不忍多看，初霁眼下濒死的惨状，她会觉得残酷。

“没有，即便有情，也不是爱，只能算敬。”

“呵…”

初霁咧开萧条的嘴角，自嘲一笑，回想苦等了玉卿，这许多年来的光景，终是徒劳无功的。

若有来生，他情愿先遇到的人，会是时忬…

阖眼低头，初霁拉扯时忬的双手倏地垂落，便以这样半跪在地的形态，与世长辞。

时忬顿了顿，正欲将他从地上扶起，换个体面的造型，脑海中突有一阵不属于她的回忆，如狂潮般悉数涌进。

那是一幅幅以战国时期，翊都王朝后宫为背景的画面。

画面中，有穿着得体的一男一女，他们是玉卿跟初霁。

“初霁，你来抓我啊！”

玉卿身披墨绿锦缎绸服，头戴金钗凤冠，欢快地奔跑在御花园，姹紫嫣红的枝繁叶茂间。

“玉卿，慢点，别摔着！”

初霁穿着同她款式相差无几的深绿华袍，梳着半披的簪发，满眼宠溺地信步追她。

“初霁！我们的三月里长大了，大到一间屋子都快装不下了。”

由于这是时忬领口处，以‘牵思术’引领并佩戴，有关玉卿生平的记忆，因此，是以通俗易懂的白话现出。

“是啊，它长大了，我们也该成婚了。”

初霁追上美人，将其拥入怀中。

“我才不要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