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上京城内下了第一场大雪,宋瑶竹本想去拜访太妃,因为这场雪耽误了。
皇上下令挖运河的政策施行下去,各州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因为几句先生的那个预言,不少商贩囤积了炭火,想着今年趁机卖个好价,但因为大家都在囤,以至于炭火的价格上不去。
而彭家更是在自己铺子里收拾出地方,供上炭火热水,给那些挨冻的人取暖。
有了彭家的义举在前,那些想靠炭火发财的人更是破灭了自己的梦。
宋瑶竹现在已经不再孕吐,小腹也隆了起来,摸起来有点硬也有点软,说不出来的奇怪心绪。
她似乎还是没能接受,自己这个身体正在孕育另一个生命。
雪停这一日,永乐跑到逍遥王府来,找她打雪仗。
宋瑶竹笑话她:“打雪仗应该去找你姐姐,她在慈济局有那么多小孩陪你玩。”
“但是没人陪你玩啊!我看你整日憋着这个院子里,总不能看着你憋得喘不过气来。”
宋瑶竹闻言,心头一暖。
因为遭遇了两次刺杀,每次她出门总能感觉到谢离危的焦虑。哪怕他极力地掩饰,但她还是能察觉。
为了不让爱人担心,她也不出门了。
她明白谢离危的担忧,他失而复得,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恐惧再次失去自己。
虽然他那样会让自己觉得被约束了,但那何尝不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看着宋瑶竹嘴角甜的发齁的笑容,永乐忍不住啧了一声。
哼,不就是夫君吗,她难道没有吗?
“今日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吃锅子了,你让人准备上,我让沈卿阙和曹直下值后来你这儿吃,等下去给我阿姐递个消息,让她也来。”
宋瑶竹白了她一眼,“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过是一顿饭,这有什么好见外的。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连个锅子都请不起吗?”
宋瑶竹:“......”
她怎么就不大大方方了?这是锅子的事情吗?她都做她的主了,再这样下去,还不蹬鼻子上脸了!
“行行行,这个王府让给你好了,我换个地方待待。”
“那不行,你走了,这儿也没人听我的呀!”
两人拌嘴,谢离危乘风雪回来,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眉宇间仿佛也被这天气冷霜冻住。
“怎么了?”
“徐州出现了民乱。”谢离危将外袍脱下来递给丫鬟,“寄宿在徐州的云州百姓被徐州本地人排挤,有人在赈灾粮里面投耗子药,死了好些人,两方人打了起来,致使徐州百姓也死伤不少。现在徐州百姓要求将云州百姓遣送回城,云州百姓不服。”
宋瑶竹闻言,知道这事背后有人在操控。
且这事和当年秦王遭遇的事情一样,被民所迫。若是徐州知州处理不当,又是一场民乱。
“投毒?什么人这么做!”永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虽然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姑娘,但在赈灾粮里投毒,那人简直丧心病狂!
那些百姓本来就已经够苦了,无家可回,哪怕在大陈的土地上,可他们也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地生活着。
若非天灾,谁又想离开自己的家园?
“徐州那边的知州怎么想的?”
谢离危的脸色很不好,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徐州知州不是他的人,他很难窥见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