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清脆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在许知易耳畔炸响,如同惊雷般划破边境战场的喧嚣。
【检测到蓝色签到点:「边境古战场」。】
冰冷的机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让许知易心头一震,战场的残酷景象仿佛都因此而褪色。
紧接着,三条奖励选项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每一个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获得奖励:
一、气血炼体:两国接壤地带,自古多杀伐,忠烈埋骨他乡地,数以千万死去将士残留精血洗礼,效果十难存一。
二、残魄锻魂:边境古战场,无数英魂无法安息,超度已逝的英灵,为己所用,锻造宿主神魂,效果十难存一。
三、化煞神通:此地煞气最重,堪称潜龙大陆首屈一指的炼煞宝地,凝聚煞印,效果如何,取决于宿主意志力高低。】
边境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震天动地的厮杀声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
然而此刻,许知易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系统奖励所吸引。
他目光快速扫过三条选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心中已然做出决断。
“我选化煞神通。”
且不论前两项奖励后缀都带着令人不安的“十难存一”,单从字面意思来判断,化煞神通显然更具吸引力,也更加符合他当下的需求。
更何况,许知易心中隐隐有着一种猜测,这一次潜入漠北帝国,或许又是重暝女帝精心策划的一场布局。
若是能掌握化煞神通,凝聚煞印,无疑能为他的潜伏行动增添几分可信的伪装。
念头闪动间,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许知易的体内。
刹那间,他眼前的世界骤然一变。
原本一望无际的边境古战场,此刻仿佛褪去了血色与硝烟的伪装,露出了其真实的面目。
亿万计的「煞」,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密密麻麻地浮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这些煞形态各异,有的凝如实质,化作刀枪剑戟的形状,锋芒毕露;有的狂暴狰狞,呈现虎豹象犬的凶猛姿态,咆哮嘶吼;更有的阴冷诡谲,如同幽冥鬼影般飘忽不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许知易仿佛置身于一片煞气的汪洋大海之中,每一缕空气,每一寸土地,都充斥着浓郁至极的「煞」。
强烈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全身,让他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快窒息了……”
许知易低声喃喃,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闷而压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适应着这令人窒息的煞气环境,同时仔细分辨着这些煞的品质。
“这些煞的品质,大多在天品、地品之间,以我现在的精神强度,顶多吸收十个天品煞,或者五十个地品煞。”
他快速估算着自己的极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惋惜。
“可惜了,如果能将此地的煞气全部吸收,恐怕真的能一步登仙,立地成圣。”
震撼与惊叹之余,许知易心中难免感到一丝遗憾。
如此庞大精纯的煞气宝藏,却只能取用极少一部分,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他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身旁的百里巡,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煞气的异常,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黄金瞳」!
许知易心念一动,眼眸深处骤然亮起两团璀璨的金光。
他的瞳孔瞬间转化为纯粹的金色,如同两颗燃烧的金色星辰,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他抬起头,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遥望千里范围,一寸寸地仔细搜寻起来。
“我的墨龙煞仅仅是天品,威能只能算中规中矩,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聊胜于无,所以,我必须找出一个仙品煞!”
许知易眼神坚定,心中充满了渴望。
仙品煞,那才是真正能够让他脱胎换骨的至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拒北城战场之上,巫族战士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付出了超过九成伤亡的惨重代价,终于艰难地推进到了城墙之下。
在巫族战士的身后,漠北精锐们扛着一具具巫族战士和地龙的尸体,如同蚂蚁搬家般,将尸体堆积成山,垒成一座座由血肉和骨骼构成的阶梯,作为现成的人肉梯道,成群结队地向上攀爬。
城墙之上,大乾士兵们严阵以待,拼死阻击。
各种神通术法如同不要钱一般,疯狂地向下倾泻,绚丽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
天品床弩被倒立过来,如同死神的镰刀,对准正在攀爬城墙的漠北精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噗噗噗!
弩箭如同流星般划破空气,每一发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在漠北精锐的人群中爆开一团团巨大的蘑菇云,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萧山如同嗜血的猛虎,率先攀上城楼,挥舞着手中厚重的屠刀,开始了残酷的近身厮杀。
凡是靠近他的大乾将士,如同脆弱的稻草般,成片成片地被无情收割,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也染红了脚下的城墙。
“哈哈!爽快!”
萧山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嗜血的兴奋。
“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被周边几座雄关的援军救下,这一次!我看还有谁能来救你们!”
他挥舞屠刀,如同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如同清泉般在战场上响起,与周围的喊杀声格格不入。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一名身穿儒袍,内衬铠甲的青年,从城墙的另一头缓步走来,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青年吟诵的诗句,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随着他一句诗落下,方圆数十里的天空,骤然阴沉下来,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悄然降临。
雨滴在坠落的过程中,竟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每一滴都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为一柄柄晶莹剔透的意境剑胎,散发着凌厉的锋芒。
漫天剑雨,铺天盖地,疯狂地收割着漠北战士的生命。
而当这些雨滴落在坚守城墙的大乾将士身上时,却又瞬间化作温润的疗伤灵液,如同春雨滋润万物般,顺着他们的毛孔浸入身体,缓缓修复着他们身上的伤势。
“顾戍边!”
萧山眉头紧蹙,停下手中屠刀,警惕地注视着那名儒道将军,冷声喝道:“上一次是因为你那个老东西拼死护佑,才侥幸让你苟延残喘活了下来,这一次……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来人正是战时临危受命,接替老将军之位,临时守卫拒北城的年轻将领——顾戍边。
他的父亲,正是上一次边境大战中,为了守护拒北城而战死沙场的老将军——顾北望。
“相见时难别亦难……”
顾戍边眼眸清澈如水,神情恬淡,仿佛超脱于生死之外,对于萧山的挑衅和激将法置若罔闻,只是继续轻声念诵着诗句。
“东风无力百花……”
“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