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相信的摇头中,眼中含着的泪水被甩落出来。
原本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落下许多碎发在眼前。
“我活下来也是她付出了代价,我不能出现在你们眼前。”
张海峡看着推开他,神情崩溃的张海言,眼中闪过担忧。
他以为海言白日看到她时的云淡风轻是放下了,却没有想过他是完全忘了有关她的许多记忆。
这就是真正成为张家人,获得长寿后的弊端吗?
可海言他这个人本身就因为小时的遭遇,带着不给自己留有余地的疯魔,极端起来,只凭自己的所想行事。
“我要去找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张海言低声自语。
他没有族长的血脉,不会有失魂症的出现,是她,一定是她抹去了自己的那些记忆。
“海言!”张海峡阻止不及,看着突然扭头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张海言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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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来就是横躺在两米宽的雕花床上,林若言纤细的脚腕被张启灵握在手中。
她的肩膀因为两人的动作,已到了床沿边缘,散发着月华的钗子掉落在木质的地板,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如瀑的青丝散下,逶迤的垂坠在床边与地板之间。
却又因为青丝长过雕花床的高度,有一截铺在地板上,形成了一片凌乱的黑色海水,不时轻轻拍打着海岸。
低垂在床沿的容颜,泛起桃粉色的柔媚,长眉微敛,眉眼随着微微转动的脸庞间,尽是流转的风情。
“小官...”细细的低吟被落地窗外的雷雨声遮盖住。
林若言放在身上之人背部的那只手,指节因紧抓而拱起,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因此尽显,透出肌肤的脆弱。
另外一只手上纤长的五指,淹没在锁骨前那人轻移的黑发中。
墨白的对比,愈发显得她的素手一片玉白。
“若言...我送你..送你一个脚铃可好?”
林若言睁开混沌迷离的双眼,刚想问那有什么用,就看见一张雪白的脸和白色人影模糊在雨水不停冲刷着的落地窗前,倒映在她的眼中。
“啊!”她忍不住出声惊起,张启灵闷哼一声,刹那间只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松懈了下来。
却也下意识的单手将她揽起在怀中,另一只手第一时间扯过旁边的薄缎遮在她的身上,将身前的她裹得严实。
“怎么了?”张启灵低头问怀中的她。
“我刚才在窗户那里看到一张死人般的脸。”林若言没有想到此时还能见到一张五官模糊的脸。
她的血脉气息在上次黑瞎子那里收起后,就没再放出。
所以她也不知道那模糊的五官是本身就模糊,还是被玻璃上的雨水模糊了五官。
张启灵抬头看向她身后的落地窗。
外面雷雨声中一片黑暗,加上屋内的灯光,玻璃上的雨水,更是难以看清窗外。
“我出去看看。”张启灵将她裹好下地,捡起床下的衣服快速穿上。
出去前他先是将落地窗两边的窗帘拉好,不留一丝缝隙。
“小心。”林若言起身,将衣柜中的睡袍拿出穿上,关了灯后再拉开窗帘。
窗外的景象就能在小哥不时扫过的光线中看得清了。
可是除了露台外面被雨水打的哗哗抖动的树叶,再没见到其他。
张启灵出去后,朝着最有可能的进人位置找去。
就算雨水能冲刷痕迹,但只要从他们所在的主楼离开这个院子,必不可能在院墙那里不留下一点的痕迹。
露台上的石板并不普通,如面粉般细的石沫,在灯光的照射下会带有一种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