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了看,发现一旁草地上有一根不知何人掉落的球杆。
她三两步跑过去,捡起球杆,看到王棉还在被马半拖着,便握紧球杆,一步步的逼近王棉。
“阿棉!”
王姮听到动静,扭过头,就看到嫡长闺这般模样。
王姮也看到了满脸狰狞的韦般若,她赶忙驱动马儿,冲着王棉而去。
王姮有楼彧暗中保护,可楼彧这厮,却不会管其他人。
就是王棉,楼彧也未必会出手。
王姮只能自己上。
可,她距离王棉还有些距离,而韦般若的球杆已经高高举起。
“阿兄!”
王姮万分焦急,顾不得会暴露楼彧,大声的喊着。
嗖!
一粒石子,从场外飞了过来。
伴随着细微的破空声,精准的击中了韦般若的手。
“啊!”韦般若痛呼出声,手也受不得疼痛,松开了球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身影,宛若闪电般冲了过来。
这身影直接将韦般若撞飞出去,杀到王棉近前,弯腰,伸手,直接将某个倒挂的身影,拦腰抱了起来。
“萧郎?”
王棉被倒挂着,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整个人便有些晕眩。
恍惚中,她听到了阿玖疾呼“阿兄”的声音,也听到了细微的破空声,以及隐隐的马蹄声。
紧接着,她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人用力抱住,下一秒,她眼前一花,眼睛里倒着的影像瞬间正了过来。
她感受到身后有个温热的、有力的胸膛,还有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儿,这味道,略熟悉。
她赶忙转过头,正好就对上了萧无疾那张俊美的面容。
是她的萧郎!
他回京了!
还在危急关头,救了她!
“阿棉,你没事吧?”
萧无疾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怀里的人儿。
头发,略凌乱,还沾了灰尘、草屑。
衣服袖子破了,可能是争抢的时候,与人发生了撕扯,直接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其他的,比如她的脸啊,手啊,似乎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萧郎,你呢,你这一路可还安好?”
“我的事儿,稍后再说!这、是什么情况?”
萧无疾分得清轻重,他抱紧未婚妻,左右环顾,发现一群N代,男男女女的,居然打作一团。
这些小贵人的奴婢、侍卫们,也都冲了上来。
球赛早已失控,就连看台上的许多观众,也都纷纷下场。
咳咳,前来观赛的大部分都是权贵,他们跟球场上的少男少女们,大多也都有或近或远的亲戚关系。
击鞠变成了械斗,还有了流血、受伤,这些观众自是不能继续围观。
“住手!都住手!”
萧无疾刚刚领了右勋卫差事,也算是京城的守卫将领。
他举起一块令牌,高声道:“金吾卫、京兆府何在?还不速速来人,将人分开!”
萧无疾的亲卫们,也相继赶来,他们抽出了横刀,手举盾牌,列成队伍,强行将混战的人群阻断、隔离。
听到动静的京城守卫,以及京兆府的官差等,也都赶忙冲进来,帮着一起分离人群。
足足过了一刻钟,混乱的球场,才稍稍被控制起来。
二十多个金尊玉贵的N代们,或是狼狈,或是挂了彩,或是受了伤。
他们还都愤愤不平,人被控制了,嘴巴却不肯闲着。
这个喊着“贼娘的”,那个自称“耶耶”,还有相熟的死对头,不停的揭着对方的短处。
叫着、骂着,还有试图再约战,想来下一场的比赛。
“禁声!”
楼彧瞅准时机,缓步从一旁走来。
他一派从容,本就儒雅端方、俊美清冷,面前又有一群头发乱了、神情狼狈的少男少女做对照,愈发显得他高贵、淡然。
楼彧作为学士,是那群吵闹不休的小郎君们的先生。
身份高,还是学生们敬畏有加的大魔王,他即便没有大声呼喝,只是淡淡的两个字,也足以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你们这是打球?还是斗殴?这里是京城,是龙首原,上皇就在一侧,你们竟还如此放肆?”
楼彧好一副光伟正的严师做派。
他这模样,任谁都想不到,就在方才,他的无数粒石子,打得这群N代哀嚎连连、披红挂彩。
“学士,是吾等孟浪了!”
几个年长些的少男,最先清醒过来,他们赶忙拱手行礼。
其他人,也都慢慢的恢复里理智。
认错的认错,请家长的请家长,善后的善后。
各家的长辈闻讯赶来,为自家不省心的小畜生生气的同时,也禁不住担心:
连公主、郡王世子都被波及,这件事会不会惊动圣人?
但,很快,一众家族便暗暗松了一口气儿:
朝中发生了更大的案子,圣人忙着收拾勾结突厥的乱臣,哪里有闲暇跟一群男女纨绔计较?!
其实,京城的权贵们还不知道,远在边城,还有一桩更更大的麻烦——
突厥集结三万铁骑,围困边城。
兵临城下,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