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彧此人,果然风光霁月,和煦大度。
他恩怨分明,他通情达理,他还顾念血脉亲情。
光正、温柔,胸纳百川,才是真君子,才更值得人交往、亲近啊。
就连熟悉楼彧的王棉都禁不住纳闷:咦?小变态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温煦、慈和了?
难道他是隐形的妹控?
对于妹妹,总能格外包容?!
唯有王姮敏锐的识破了楼彧所谓“亲近”之下的真相——
楼彧根本就没有把楼琅当成自己人。
他只是态度极好,却没有任何实质的行动。
他甚至都没有像个长兄般,摸摸可爱妹妹的头,捏捏她的脸。
这,才是表示亲近的本能反应。
楼彧的亲近,虚浮于表面,根本就不是发自真心。
楼彧仿佛觉察到了王姮的目光,他目光流转,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王姮一记。
王姮心头一跳,她与楼彧太熟悉了。
只一个眼神,哪怕只是眼角余光,王姮也读懂了他的意思:阿姮,看到了吗,我与楼琅才是“兄妹”。
王姮微微蹙眉,楼彧这是什么意思?
王姮一时没有想明白,便先把这一节藏在了心底。
“原来是安国公府的小女郎!”
王姮是主家,虽然这位小客人不是来找自己的,但,既是见到了,也当打个招呼。
楼彧也仿佛才从“兄妹相认”的温情中醒过神儿来,他赶忙直起身,客气的对王姮说道:“公主见谅,舍妹年幼,未曾见过公主玉容,这才轻慢了公主!”
像个好哥哥般,帮妹妹道了歉。
楼彧又转头,柔声提醒楼琅:“阿琅,还不拜见琅琊公主?”
楼琅还不到十岁,父母宠溺,却也是从小接受严格教养的世家贵女。
刚才是见到阿兄太过惊喜,这才忘了礼数。
此刻,被阿兄提醒,她赶忙叉手行礼:“琅请公主安!”
“无需多礼!我与齐国公自幼相识,情同兄妹。阿琅你既是阿兄的妹妹,那便也是我的妹妹!”
王姮微微笑着,态度很是亲近。
她与楼彧一样,都是容貌极美的人,一颦一笑,都宛若画卷一般。
众人在心底暗暗感叹着,这一对果如金童玉女一般的般配。
只是——
“情同兄妹”是个什么鬼?
齐国公与琅琊公主难道不是一对儿?
可,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常亲近,且有着外人无法言喻的默契。
不说别的,单单是两人此刻脸上挂着的浅笑,就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王棉麻木脸:……当然一样!
小变态娇养长大的绝世牡丹,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不管刻意不刻意,都有着小变态的影子。
刚才王棉没能看透楼彧的假面,但,此刻,她却从自己最熟悉的嫡长闺脸上,读懂了这对人儿对楼琅这个便宜妹妹的态度:
客套!
只虚浮于表面的礼数,而非真正的亲人!
得!
这两位,还真是步调一致,还真是会做戏!
王棉默默的记了下来,她就说嘛,小变态怎么可能会跟旁人“兄妹”情深?
“公主客气了,公主这般尊贵,琅不敢僭越!”
楼琅年纪小,却不是不懂事。
琅琊公主可以客套,她却不能顺杆爬。
安国公府确实大不如从前,但,她楼家女郎君却仍有傲骨。
面对皇家贵女,她亦会恪守分寸。
兄妹“相认”,楼彧释放了足够的“善意”,楼琅只觉得满足。
她恨不能赶紧回到阿母身边,她要告诉阿母:“阿娘,阿兄极好,他很是友爱手足!”
众人在暖房转了一圈,对于这个看着就十分精致、美观的玻璃暖房无比感兴趣。
平安公主更是仗着长姊的身份,笑着询问王姮:“琅琊,此物造价如何?我也想在我的公主府造一个!”
燕王妃,安阳公主,衡阳郡主等女眷,虽未直接开口,眼底却也闪烁着光芒。
她们,也想要!
不只是这东西真的好,而是琅琊公主一个没有皇家血脉的假公主都能拥有,他们这些真?皇亲贵胄岂能没有?
他们断不能被王九一个外姓人比下去!
王棉笑了:对!就是这样!
哈哈,奢侈品之所以大行其道,就有攀比心的主要作用!
“还有那个玻璃甬道,我也想建一个!”
“对!对!踩在水面上,鱼儿足下游,极雅极妙啊!”
众人纷纷表示,要复刻琅琊公主府的奇妙设计。
王姮却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撞款?不!
她才不怕被撞款呢!
她希望,她的玻璃,能够从每一个权贵家里掏出大把的银钱出来。
且,今日的暖房宴,只是第一波。
半个月后,她还有及笄宴,将会进行第二波的卖家秀!
准备了这么久,还有太子跟前的军令状,王姮势必要把玻璃变成京城最大的、最值钱的奢侈品!
王姮一想到搞钱、搞事业,就有种莫名的兴奋,兄妹什么的话题,反倒被她抛到了一旁。
王棉:……闺啊,千万别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