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大殿，脚下黑雾如海，翻滚流淌，让人有置身黑河的错觉；头顶空旷深邃，不知天有多高，顶有多厚。

又或者，这里更像是一个异度空间，给人一种极强的不安，仿佛随时会被困在这个地方。

所以林默在进来的时候，偷偷将一面镜子放在了门外。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那恶鬼宫门突然把嘴一闭，那出不去不就完了球。

留个铜镜，留个退路。

不过老哥之前给的那个挪移符好像也能用，但林默还是习惯用自己的法子。

这会儿老哥快走几步去看那个巨大的，怀疑是阎王本尊的人影，结果看了之后，脸色狂变的退了回来。

林默十分好奇，也想过去看。快走几步到近前，林默也看清了，但略显失望。

这不是阎王。

所以他那个时候居然真就忍住，原地没动。

他让弟弟老老实实躺在双上闭着眼睛数羊也是为了保护对方。

在发现自己和弟弟共用一个身体后，林渊也想过，要不要把弟弟掐死，然后他来主导这个身体，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他想找老爹，但老爹还没回家。

但原本是空白的纸团上，此刻却写着字。

然后林默就看到了床边的老哥。

走的很快。

接下来女人要带他走，林渊没反抗。

也没有别的声音，这明显不正常，再加上门那边的光线漆黑一片，除了缓慢开门时出来了咯吱吱的响声，没有别的声音。

只是一个阎王的雕像。

接下来老哥说，要不要听听他的故事。

不过最终他也没下得去这个手。

把弟弟给安抚住，林渊看了看周围。是在家里，但很奇怪，只能看到周围大概两米范围的区域，其他的，就像是被一层黑布笼罩着一样。

女人塞给林渊一个纸团，然后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如果往回跑，肯定会让女鬼发现老弟。

就是白天她给的按个空白纸团。

所以，现在应该就是在做梦。

所以林渊发现这个不正常的女人时，对方已经走到了近前。

“你是xxx的儿子吧”

“咱们小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被噩梦沾染了，只不过那时候我护着你，你不知道罢了。”林渊此刻说道，眼神也是放空，似乎是陷入回忆当中。

因为在那一瞬间，林渊是真以为这是一个恐怖的女鬼，如果女鬼要杀人，那杀他一个就够了，不能把老弟也给连累了。

很快，开门的声音也没有了。

直接愣住了。

林渊点了点头，对方说的是妈妈的名字，虽然老妈已经去世，但名字他和林默都记得很清楚。

没有感情，就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

下楼的过程中，林渊发现每一层，都没有其他的门，全都是光秃秃的墙，可实际上，他记得这里都有邻居的。

而且在看了看林渊手里那个纸团，展开之后，是空的。

女人问了一句。

但他没有听到脚步声。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兄弟两个也会聊很久，然后互道晚安，进入梦乡。

什么都没写。

太阳太大，他反而觉得难受。

娘胎里就有记忆。

怎么就成了死敌了

并没有林默想象中，阎王那种狰狞可怖，反而有一种文人的儒雅。

林默就说以他目前了解的，感觉淳风先生不像是那种人啊。

就是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好的哥，那我数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之后这个女人沉默了一段时间。

反正现在他们是在避难，躲在这里也没法子出去，闲来无事，正适合讲故事。

说完，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既然是梦，那还怕个球啊。

他第一个反应是老爹回来了，因为老爹时常半夜回来。

这直接被当成了小孩子的恶作剧。

林渊看了看那边钟馗和黑白无常，林默会意。

在林默印象里，这淳风先生本领高，见识广，牛的不得了，印象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是林默心里一个偶像级人物。

不过今天有点不对劲。

而且这里到处都是霉斑，十分腐朽，空气里漂浮着一层灰尘。

可写着什么，林渊没看清。

这是林渊觉得，最美好，最怀念的时光。

旁边林渊一听也是愣了愣，问林默你见过淳风先生

“我在某个树的记忆里见过他。”

因为离开床的位置，所以也听不到弟弟数羊的声音。

是弟弟。

脚上沾着泥。

林默说要听。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但旁边，还躺着一个人。

但最终没动。

至少没有当场动手。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林默一拍大腿。

但林渊不觉得，他反而喜欢这种天气。

年少时那阳光灿烂的日子，同样也是林渊最为怀念的，他和弟弟躺在柳树的树梢上，享受着阳光从树叶间隙洒在脸上的感觉，享受着微风，耳边是其他孩童的玩闹声，远处是炊烟四起，空气中，都是各家饭菜的香味。

尤其是对方的眼睛，不光是一下都不眨眼，而且有一种死鱼的那种死板和无神。

女人有点意外。

那个时候他和弟弟商量好，上午谁来主导，下午谁来主导，有的时候，还会因为抢着和邻居漂亮的小女孩玩而拌嘴吵架。

弟弟明显是主导。

然后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下午的时候，由林渊主导身体，他在楼下玩，那天天色阴沉，就是那种快要下雨，但还没有下雨的天色。

他是哥哥，他是主的可能性更大，这样也没必要扼杀弟弟。

实话实话，这个女人长的不难看，但就是诡异，不光是脸上没有血色，衣服也是邋里邋遢，脏、褶皱，很久没有洗的那种。

“老哥，你赶紧仔细给我讲讲到底是咋回事。”林默现在好奇的不得了。

只要弟弟想，他就无法控制身体。

讲到这里的时候，林渊停顿了一下，他说他好像讲的有点太久远了，林默说不久远，赶紧讲，我就想听这一段。

为什么没有动

当下两个人走到一旁，林渊开始小声说话。

那瞬间的视觉冲击就像是当头泼了一盆带着冰碴子的水，整个人直接僵硬。

但已经知道事事护着弟弟。

出了楼道，林渊二话不说，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