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偶尔可以听到女人低声抽泣。

女鬼松了口气，把手抽了回来。

林默给张胥演示了一遍。

既然是张胥家的渔船，那怎么操作这无线电对方一定比自己更熟。

这就是老手的思维方式。

不远处，一艘巨大无比的轮船正在靠近。

要么对方身份特殊，在船上拥有‘特权’；要么，对方之前是胡扯，他根本不在寂静号上。

对于新玩具，豆豆和其他小孩子一样都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或许登上寂静号的人，都会被移除嘴这个器官。

还没站起来，就被豆豆骑在了身上。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有了眉目。

“你们在哪儿啊”

这次对方没吭声。

此刻就立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关掉！”一个鬼压低了声音，但能感受到它的恐惧。

说话了。

此刻，水里的他们都不敢乱动，一个个保持静默，似乎就连将海水弄出声音，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那是又摸又掐。

“这位兄弟，一看你就知道是身价不菲，咱俩聊个天吧”

他这人遇到一些不好解释的怪事时就喜欢瞎捉摸，但和一些新手什么都不懂就开脑洞不一样，林默是有非常多的经验支撑他的推理。

林默问，对方也不吭声。

诡异的是，这船寂静无声。

有的是那种对方按了通话键，但不吭声，只能听到一些诡异的声响，像是重物在甲板上被拖拽的声音，还有像是液体一点一点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林默又问。

船上的鬼之前这么安静，可能不是因为它们爱安静，而是因为害怕。

“就知道伱一直在偷听，这边是059号张家小渔船，你那边是哪里”

无线电里的人知道寂静号，寂静号的影响力在这一片海域显然非常大。

首先是一开始通过无线电说话的人，对方也是压低着声音，而且声称是在寂静号上。

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个宁静的海域显得极为刺耳。

林默一琢磨，心说也对是哈。

对方想故技重施，变成烟雾状态，谁料发现，它的这个能力被压制住了。

原因很简单，张胥说过，他看到那时候已经死掉的父亲出现在噩梦世界，当时父亲没有嘴。

“你早说啊，干嘛不早说，早说也就没这事儿了。”

林默脸皮厚，不为所动。

“没有人听得到吗哈喽，笨猪，哭你七娃，萨瓦迪卡……”

林默指着开船那位：“就是它。”

海里，之前跳下来的鬼看到林默也跳下来了，先是一愣，然后一脸的鄙夷。

电台里的声音一定骗了自己，这船十有八九根本不是去找寂静号的。

“算了，你不想说，我肯定不能强迫你。这样吧，要不你歇歇，我开会儿。长这么大，我开过车，但还没开过船。”

林默试了试，一个人对着无线电扯了半天。

请教了一下张胥，知道在海上互相联络的固定几个频道。一般就两个，紧急频道是官方进行各种天气和紧急通报的；另外一个就是海上船只互相联络的，属于公共频道。

对方显然拥有可以在实体和烟雾之间转换的能力。

下一刻，电台自动关闭，没声儿了。

“如果被这些手抓上去，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上船”

那就从最近的鬼开始问起吧。

这就像是在安静的自习室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耍流氓’一样，立刻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目标。

有躲藏在水里的鬼被看到了。

那开船的扭曲鬼影明显发现豆豆的与众不同，但估摸也没放在心上，依旧是专心致志开船。

好家伙。

这个时候，电台再次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之前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来，张胥你来掌舵。”

张胥有些吃惊，他听林默把情况一讲，脸色有些古怪。

豆豆被林默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随后她凑过来，在林默耳朵边小声道：“大哥，杀人不过头点地，咱们无冤无仇，你何必往死里整啊。大哥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天大地大你最大行了吧就算妹子我求你了，别嚷嚷了，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这孩子的面子上，给我们娘俩一条生路吧。”

那一双双眼睛，和灯泡差不多，泛着强光，和小型探照灯差不多。一个无嘴人看过来的时候，旁边女鬼立刻拉着林默潜入海水里。

仿佛在这一瞬间，只剩下这渔船发动机的声音，其他声音都不见了。

“怎么，你们跳得，我就跳不得我就跳了，你们能把我怎么地”

“豆豆，爸爸给你找了个好玩的东西，就是挺难逮的，逮住了就归你好不好。”

它们在渔船上搜了一圈，一无所获。

下一刻，巨大的寂静号已经到了近前。

电台里那鬼沉默了一会儿：“是没关系，但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啊。我们好不容易找了这一条船，盼望着脱离苦海，结果你上来了，还说要去寂静号，我不骗你能行吗”

张胥不傻，也是紧随其后。

咣当一下，鬼影摔在了船舱里。

它们是为了逃离寂静号的范围。

可能结果刚好相反。

林默没搭理它，而是把张胥叫过来。

周围的鬼都后退了一步。

这么来看的话，似乎也说得通，但林默依旧十分怀疑。

终于一番狂轰乱炸之后，无线电那头的东西忍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白皙的手从林默背后伸出，将渔船的发动机熄了火。

好险，差一点上了这些鬼的当。

林默老毛病又犯了。

首先把现在船上的‘乘客’都询问一遍，看它们知道什么；然后寻找其他鬼船，也请教一下。

张胥点头。

“你别看它丑，但可好玩呢。”

豆豆禁不住林默的撺掇，搓搓紫皮小手就走了过去。

林默感觉，在这一片海域，即便是说话，似乎也得压低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的声音就是这样。

或者运气好，可以直接找到寂静号。

“立刻关掉发动机。”

就在他琢磨要不要主动暴露一下的时候，突然几只手从寂静号上伸下来，分别抓住了林默和抱小孩的女鬼。

“走！”

林默没有立刻放下无线电。

按照张胥的回忆，寂静号上的确非常寂静。

“刚才谁说话，赶紧吱一声。”

就像是张胥，这货现在脑子估摸都乱着呢，绝对没有丝毫头绪。

对方还没吭声。

这是林默的另外一种判断。

寂静号。

结果豆豆一把就抓住了它的胳膊。

仿佛在这里，喧闹是一种禁忌，只有安安静静，才是生存的法则。

“那你试着打开发动机。”

“这里是寂静号。”

就说没有问题，如果对方不回应，那就是故意不回应。

豆豆用力一扯，直接把这扭曲鬼影给扯到了一旁。

然后两个直接被拽了上去。

半空中，林默看到一双双诡异的长手从寂静号上不断伸下来，抓起了一个个隐藏在海里的鬼。

他看到了豆豆，也看到了张胥。

下一秒，林默被这手扯入到了一个打开的窗户里，咣当一下，被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