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日子就是这么慢慢过去,因为海水起伏不定,所以船上的人也都是摇摇晃晃,张胥还记得自己头一次出海,隔三差五就得吐一滩。
海上的船肯定不止他们这一条,但大部分时间是遇不到的,主要是大海太广阔了,尤其是晚上,很少会遇到其他渔船。
这一定是‘名言名语’效应,找一些鸡汤文包装一下,说成是自己或者其他资深专家的语录,这样大家更能接受。
不过他们有些做贼心虚,都是偷偷抹泪,生怕别人看到。
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自己说过这个话吗
堂兄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有事没事儿就在张胥面前嘚瑟,说你小子也应该找一个,还说女朋友在被窝里,那叫一个软,那叫一个润。
“后来呢”林默问了一句。
本以为这一次也会像往常一样,忙忙碌碌,然后载鱼而归,但船上的四个人谁也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将经历怎样的恐怖。
堂兄的表情极为欠打。
而且靠近仔细看的时候,居然发现认识,是同一个码头的船,船老板姓蒋,人挺实在的。
人在这种时候,很容易昏过去。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总不能把老蒋他们丢在海上不管吧,这事儿不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后来,我醒了,现实世界里下雨了,冰冷的水把我浇醒,我那个时候非常害怕,不敢再睡觉,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我爸跪在地上的样子。再后来,我在海上飘了几天,最后怎么被人救下来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死了”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电波一样。
“玩呐”
要么说想要真正的干成一件事,绝对不能单打独斗,一定要发挥群众的力量。
“抱歉,我无法想象,但你还是熬过来了,不是吗”林默想了想后说了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
就这么到了后半夜,两个人也困的不行了,堂哥说到点没张胥说没有。
虽然两艘船距离非常近,但两人爬过去,走进船舱,很快就没了踪影。
“你以为老蒋是雏儿啊,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不会乱吃的。”
有的出,有的进。
对方此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里冒白沫,很快就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船舱里炖着鱼虾螃蟹,都是这次捞上来的海货。
“不对劲啊,对方没反应。”姑父说了一句。
就和见了鬼一样。
张胥吓了一跳,但下意识觉得这是堂哥在恶作剧。
几百号人安安静静的听着张胥讲述。
张胥爸再次呼叫,这次姑父也走到船舷,打灯语。
吃着饭,讨论着这次的收获,这时候张胥的老爸问姑父,说你一直往外看什么呢
张胥他爸交待完就爬了过去,姑父紧随其后。
这也正常,这事儿搁谁身上也放不下。
后来他们知道,那船不是开过来的,而是飘过来的。
张胥说他这辈子没有哭的那么伤心,那么大声过,可哭有用吗
球用没有。
入夜。
“都睡了”
“太邪门了,那,怎么办”
几个人继续吃。
“该不会出啥事儿吧”
“行,你眯会儿,我去放个水。”张胥起身,到了船尾,脱了裤子就开始放水,哗啦啦的水声很清脆,放完之后,他回来,发现堂哥已经睡着。
因为大家都困了。
“林专家,您能想象到我当时的绝望吗”张胥讲到这里的时候,问了一句。
“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大船,它的样子很古怪,像是一个老旧的游轮,最可怕的是,船上有很多人,他们在看着我。”
张胥怕堂哥着凉,就找衣服给他盖,结果下一刻,堂哥突然一阵抽搐,眼睛猛的睁开,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
当时听到这个,感觉贼恶心。
这次出海,跟船的有四个人,张胥和他父亲,姑父和堂兄。
“船”
张胥瞬间懵逼,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啊,那咱们还没把船舱装满啊,鱼货还不够。”
这叫做最坏的打算。
姑父眼神好,这会儿用筷子指着远处道:“伱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一条船”
张胥只感觉天崩地裂,脑袋也像是被人锤了一拳,发蒙的。
船上主事儿的就是张胥他爸和姑父,两人一合计,达成共识。
累了。
这东西教育界从古至今玩了几千年了,老套路了。
信得过。
对林默来说,他单打独斗和借用总局一个学员来调查,概念完全是不一样的。
“这太不吉利了,问题是死的挺蹊跷,身上没外伤,两个在船舱
六神无主的张胥开始大呼小叫,找老爹和姑父,这事儿得和他们说啊。
张胥带着激动之色,跟着林默从教室里走出来,其他人投过来的都是羡慕之色。
“那,吃了有毒的海货,毒死的”
一般海上作业的,都知道固定的频率,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开着机器,主要是怕有什么通知听不到。
“这个不好形容,反正形容了,你也不懂。”
转头林默就对张胥道:“你来帮我,好好想想,究竟是在什么位置见到的寂静号。”
海上遇到事儿,互相之间一定得搭把手,这叫互帮互助,不然你以后有了难,指不定也得需要别人帮助。
折腾了一晚上也没个结果,天刚亮,张胥他爸就决定返航。
但他们四个都已经习以为常,聊天打扑克,这些都能打发时间,当然到了地方就得开始忙活了,一天一夜不睡觉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姑父好酒,经常拎着一个酒瓶子,但经验仅次于张胥的父亲,是一把好手。
先把那船和尸体拖回去再说。
虽然只是通过语言,但因为对方讲的好,所以那种感觉就如同身临其境,甚至大家脑海里蹦出了这么一个画面。
先开无线电通报。
“有人从船上下来,似乎是冲着我来的,我那个时候感觉自己死定了。”
虽然知道,但张胥说他那个时候如果不哭,可能会当场疯掉。
“而且你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没”
“船上留两个人,小胥,你和你堂哥在船上待着,我和你姑父上去看看。”
死状依旧是恐怖狰狞。
四个人都是老手,船靠近之后用带钩的杆子勾住,慢慢拉在一起,再用绳索系住,可以直接从这条船爬到另外一条船上。
“算了,不管了,咱们吃饭。”
这啥情况,堂哥怎么好好的死了。
这次换林默懵了。
这回张胥懵了。
“但你要知道,这么长时间,他可能已经死了。”
“真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一开始大家没在意。
诡异的是,张胥没有在船上发现父亲,姑父和堂兄的尸体。
张胥知道,接下来十几天他们四个人都得在船上渡过。
“林专家!”张胥这个时候突然道:“我知道你想要找寂静号,我想帮你,我能帮你。”
林默这人说话直,他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光有,还很大。
后者,他得报备,好在他已经不是普通的专家组成员,他是组长,有相当大的决断权,就例如调查‘寂静号’这件事,他只需要写一份报告,局长批过,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昨天还闲的发慌,没想到今天就开始忙碌了。
不过林默喜欢这种忙碌。
他亲自蹲在局长办公室等批示,有了结果,当天就拉着张胥坐上了去豚豚市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