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夏希羽这样的本国专家还是关原教授和水野教授这样的外国专家，他们对联席会议的认知以及在研究所的重大发展方向上竟然都能达成统一意见：这不是希羽组研究所内任何成员的终点，至少不是科研岗人员的终点。

——周辉，1984115】

听完解释的周辉首先感到的震撼首先来自于三位来自于不同背景的女青年都能完全了解前因后果，其次就来自于另一件事——在夏希羽的规划之中，科研经费将在未来的数年之内将不是最大比例的、经常性的开支。

想到这里，周辉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们最后使准备让微羽集团和研究所两边合在一起，把获得的利息用来作为科研经费……那不是个大号的资本家吗？”

夏希羽摇头：“周教授，你应该清楚，西方国家的不少大学都有类似的部门或机构在为他们所在的大学这么做，那么这些大学本身是资本家吗？”

“当然不是，”他开始自问自答，“他们只是拥有数十亿美元甚至上百亿美元的资产，然后把投资获利用于科研经费。他们的起始资金除了来自于经营和往年结余之外，还来自于各种捐献——有的来自校友，有的来自企业。”

“我国的大学虽然有不少都具有历史积淀，但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不能指望校友捐款或者外部的企事业单位和组织提供干净的捐款。”

“因此，我们不仅希望提前行动，还希望更进一步——我们希望在五到十年之内就可以连续两年用投资获利直接完全覆盖所有的科研经费，甚至还可能有剩。那时，我们就可以做一些更大胆的研究了。”

“你别看我们这边每个科研人员每年都可以拿到数万甚至数十万美元的科研经费，其实只是因为我们这边没有生物和材料方面的研究，所以不太烧钱而已。如果是一个世界级的生物实验室或者材料学实验室，一万甚至十万美元都不一定能支撑一个月的开支。”

这时，卡罗尔·关原见夏希羽说完，开始转而说起了自己的规划。

她简单解释完后，方才总结道：“……总之，我不会在联席会议的位置上待太久，等我完成现阶段对研究所内科研制度和实验室管理的改革，就会考虑抽一段时间做自己想做的研究。夏教授已经同意了这件事，并且我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科研经费。”

“我希望周教授你不要对联席会议产生误会——联席会议的席位虽然对应了最高决策权，但并不是研究所内成员的最高目标。否则夏希羽既不必也不会把科研中心主任的位置让给我。”

“这么说吧，除了汪星悦对应的安全中心主任这个位置需要各方面的考虑之外，其他四个都没有这样的特殊考虑。联席会议将会在未来逐步把学术审查等工作部分或完全分离出去。到那时候，它虽然还是最高决策机构，但重要性会逐步下降，就不会让外人觉得我们研究所过于集中。”

两人分别解释完毕后，周辉这才发现联席会议的特殊性：它的部分席位会经常轮换，但是决策核心始终是统一的；夏希羽虽然会经常以自己的创始人身份提出一些议案，但在转移了联席会议席位之后却从不进行直接干预。

这些特性让周辉感到特别熟悉，但他不准备对其他人说出这些，只是对希羽组能形成这样的决策核心和选拔机制表示敬佩。

如果说上述特性让周辉自发地对夏希羽表达对希羽组的赞许，那么夏希羽等人之后提到的内容则让周辉逐渐明白希羽组研究所最大的不同。

“……建立人才在国内的‘培养创新回报循环’——不只是要本土培养人才，本土使用，并在本土产生各类价值，而是要关注整个周期内的获得感。要让当事人觉得自己能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巨大的好处。”

“现在，在很多单位内部，外国人才甚至是华人华侨普遍受到不同程度的不正当待遇或者超国民待遇，即使是本土培养的各类人才都难以产生真切的获得感。发够薪资只是最低水平的，但提升这种获得感的方法绝不只是这种在达到某个极限之后边际效益递减的方式，还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学术氛围、上升空间等等。如果把后面这些做好，即使只有平均薪资，那也可以不用任何强制手段就留住绝大多数人才……”

在场其他人的陈述让周辉很快就开始疲劳起来，于是他不得不提前带着自己的笔记和得到的答案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好好消化，夏希羽并不反对，并表示之后还可以继续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