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儿从善如流的去休整,但她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正妃居所的侧院疏影斋。
上辈子做梦都在为买大一点的房子而奋斗的杨芸儿,如今对王府过大的占地面积十分头疼。
一路颠簸的她此刻浑身酸痛,能少走几步路绝不多挪地方,横竖婉儿姐姐这边东西都是齐全的,直接拿来使便是。
而府内众人原都等着侧妃来拿主意,唯恐伺候不周,自然是杨芸儿想歇在哪就在哪。何况王妃住的正院比小门小户四代同堂住的房子还宽敞,空屋子多的是。
就这样,杨芸儿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换了衣服,先由懂医术的婆子帮着仔细处理了皮外伤。
待缓过劲来后,杨芸儿又来了兴致,特意吩咐将婉儿姐姐平日私用的胭脂水粉都取了来,分别试了试,自己的脸不够涂,又让边上服侍的丫鬟们一一试用,主打一个试妆就要厚涂用足。
一切收拾妥当,才吩咐人去把歇在正院厢房待命的王太医叫过来。
那王太医原是王府看熟了的定点太医,故而免去了后宅看诊那些个遮遮掩掩的无用流程,由丫鬟直接引到屋内。
王太医低眉垂眼进来时,直接被屋内弥漫的香粉味儿熏眯了眼,老先生稳了稳心神,抬眼便见着一额上鼓了小包的侧妃笑盈盈坐在榻上。
见识过这小侧妃手段的王太医眼皮不由跳了一下。
杨芸儿自信身上那点皮外伤,喝不喝中药不是重点,而找太医看诊,主打一个仪式感。以及从医生口中问清楚婉儿姐姐的情况。
把脉问诊,一切中规中矩。
回答问题,也是一板一眼。
孕妇在花园不慎滑倒,动了胎气。
“已施了针,熏了艾,目前尚且安稳。”
来回问了几轮,王太医回答总是那么滴水不漏。
情况还好,但仅限目前。
不过度承诺,也不盲目恐吓,果然是宫中出来的老手医生。
杨芸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王太医见这位问题娘娘终于停止发问,松了口气,恭谨退到一旁桌子上写方子。
但杨芸儿只消停了一瞬,又有了新主意。
她主动凑到老先生跟前,非要盯着人家写方子。
宫中出来的老先生核心很稳,不受干扰,继续兢兢业业写他的方子。
杨芸儿又唤了方才伺候的丫鬟上前给太医上茶,自己则随手拿起一把扇子,扇了起来。
在一阵阵扑面香风的干扰下,老先生终于打了一个喷嚏。
杨芸儿立马贴心的问询:“王太医怎么了?”
王府女眷面前,王太医不敢失仪,硬是忍着鼻子的不适,回道:“不妨事,不妨事。”然后身子侧了侧,继续写方子。
杨芸儿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打算一会去看婉儿姐姐,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王妃需要静养,想来娘娘也知晓。”
宫中太医除了心态要稳,察言观色也是一流。王太医隐隐觉得这小侧妃要拿自己做文章,但在猜不透人家真实意图前,他选择装傻。
显然这个回复不能让杨芸儿满意,她索性再挑明几分,直接问道:“既然婉儿姐姐之前并无异常,摔倒时又被檀云及时拉了一把,想来不是太严重,为啥会见红?是不是平时吃的用的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