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王清晨借用韩愈的一番言论,顿时让源冰惊掉下巴。
貌似有点道理!
“那也不行”源冰拒绝道,去学堂教书这件事,她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本来王清晨也只是偶然灵光一闪,现在细细琢磨起来,这件事情还真有一定的可行性。
当然前去学堂教导的自然不是源冰,而是在一旁整理绣样的王母。
毕竟识字班的兴致决定了这群孩子不可能以学识见长,所以教她们一些谋生手段也算是别样造化。
相比来说,王母明显更加合适,至于自家娘子,那手艺还是敝帚自珍吧!
“这个改日再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看到陪白氏一同整理旧物的红霞母女二人,王清晨也着实好奇。
“少爷,这是在给小少爷准备暖衣呢!”红霞很是高兴,她的手艺也不错,自然是能派上用场的。
一旁的源冰承受能力上来以后,现在也不至于脸颊通红。
“这还早着呢?至于现在就开始准备吗?”
源冰的脉象也就两月左右左右,这生产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提前大半年时间准备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可一点都不早,现在盛夏适合动针,再晚几个月那才作难呢!”白氏对此自然经验颇丰,所以对于自家儿子的不屑一顾直接回怼道。
“全听娘的就是”王清晨不好意思赔笑,看的一旁的源冰憨憨傻笑。
“你你你,闲着就陪冰儿在村里转转,别在老娘眼前碍眼”白氏直接赶人。
红霞在一旁都快笑出了声,平时可不常见自家少爷受训。
毕竟自家少爷实在太过优秀,老夫人平时也舍不得开口指责。
不过此时却是关系小公子的事情,少爷也只能受委屈。
“娘,可先说好了,我可是想要闺女的”王清晨表明立场,同时也是帮自家娘子转移一下火力。
不过,屋内除了王清晨,几人都是有些惊讶,毕竟姑娘自古可都是不受待见的。
“你娘我是那样的人吗?当年小碗和你我不是一样地疼吗?”
虽然不知白氏此话真假,但是源冰的目光还是若有若无地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她能够感受到其中正有生命在孕育,无论男女她都喜欢。
“我爹呢?”王清晨问道。
“现在想起你爹了?你爷奶的事这几天好不容易了结,你爹今天上镇上定农具了!过个把月就该收稻了,咱也总不好闲着”王母说道。
他们半辈子都在地里刨食,享了这么久的福,回来依然能吃苦。
丰收的喜悦,没有拥有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王清晨理解自己父亲的行为。
这并不是没苦硬吃,这或许是对自己半生辛劳的肯定。
“那便随他,我还想抽空去镇上和师傅说几句话,顺便到学塾看看严师,改日再找时间吧!”
家中有马,其实早晚都可以,只是小小的家里如今热闹非凡,他和老爹总要留一个在家!
王清晨也没有再在自家老母亲眼前“碍眼”。
继续带着源冰在村中转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相遇上族人时不时应上几句。
村里的小河潺潺,宽阔的树荫下也不觉烦躁。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源冰喜欢现在这种感觉,热闹、简单、没有高深计较。
简单的生活,有时候正是某些人所向往的,也是王清晨以往所向往的。
但是有些事,有些人,冥冥中早就注定。
……
而王清晨离开以后的京师却远愈加复杂,愈加算计高深。
官场、商场、战场之上,处处都是凶险,处处都是危机。
风云变幻的朝局让久未脱身的左相崔珏整日胆颤心惊。
帝王暮期,对于皇帝和臣子都是巨大的考验。
尤其是现在景佑帝所表现出的种种异常,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北境采取的绥靖政策是凶恶的老狮舔舐伤口,还是凶狠的恶狼蓄势待发;久居洞庭的水师诡异北上驻扎训练更是破天荒;甚至驻扎边关数年的魏国公又为何被调进京师,是单纯的述职,还是另有深意?
再加上太子皇孙,宗室世家,这每一个都不是简单货色。
……
“这军情传来日久,魏国公何时才能到京?”崔珏现在已经不想再猜测陛下的心思了。
既怕猜测了陛下的心思,但更怕猜对了陛下的心思。
因为哪种情况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
“回崔师,魏国公此次是护送西域诸国使臣而来,速度自然不如,军报来看,至少还得半月时间”施泾川小心回道。
“那个杀才,你真以为他会护送?算了,通知兵部,做好接待事宜,别搞出什么岔子,届时惹出什么祸事,他们自行担责”
崔珏可太清楚兵部的德行了,兵权只能贯穿始终,到了魏国公这种程度,想要插手军中事务,即便是兵部也屡屡碰壁。
以往就闹出不少祸事。
“下官这就下函”这正是中书侍郎的分内之事。
“李尚书不是从北境回来了吗?可听说了什么动作?”崔珏问道,而他问的显然也并非明面上人尽皆知的消息。
“这……”施泾川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左右巡视,在桌上写下一个圣字。
崔珏已经了然,这是陛下有意封锁消息,即便是中书省也没休想染指分毫。
“对了,太孙最近在做什么?”明白其中含义,崔珏多嘴问了一句。
“听说这些日子,皇孙多数时间都在陪着皇孙妃散心解郁,前不久王秘书上书丁忧,如今皇孙妃也正在孝期”施泾川简单解释道。
崔珏却是一笑,皇孙此次也是幸运,皇孙妃这一怀孕,无意间将他身上的脏水彻底洗净,即便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却已经什么都做了。
“陛下那边有什么反应吗?”其实这句话是有些僭越的,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意思无非有二,其一便是陛下对于皇室后嗣的态度;其二便是太子之位的归属。
“没听说有什么反应,不过怡妃娘娘倒是赐下诸多赏赐,这些时日也多次驾临东宫”施泾川也隐约能够感受其中的利害,只是还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