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扎轻声上前禀告道。

阿巴亥头也不回，依旧专注地看着池中鱼儿，淡淡地说道：

“让他过来吧，你们都先退下。”

“是。”纳扎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留下阿巴亥和代善独处。

片刻之后，代善缓缓走到阿巴亥身边，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他站在阿巴亥身后，默默地看着她戏弄池中的鱼儿。

阿巴亥每次只丢进去一颗鱼食，引得鱼群们相互争斗，水花四溅。

然而，玩了没几次，她似乎就觉得无趣了，掏出一方手帕，优雅地擦拭了一下手，然后转过头，目光与代善交汇。

“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见到我吗？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阿巴亥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自从努尔哈赤驾崩之后，阿巴亥和代善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在公开场合见过面，但私下里，代善从未主动来过。

代善凝视着阿巴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阿巴亥，你爱我吗？”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他的脑海中充斥着无数个疑问，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般缠绕在一起，让他无从下手。

他本应质问阿巴亥为何要让多尔衮继位，是否篡改了旨意，但此刻，这些问题似乎都不再重要。

他真正想知道的，只有一个答案，她到底爱不爱自己？

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已久，如今终于到了必须面对的时候。

“爱啊。”

阿巴亥笑意盈盈。

当阿巴亥亲口说出“爱啊”这两个字时，代善的心中却涌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脉搏在耳边跳动。

然而，阿巴亥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

“但比起爱你，我更爱权力，代善，你太天真了，汗位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他人之手。”

阿巴亥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代善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把利刃刺穿，剧痛难忍。

他无法相信，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情分竟然都是虚假的。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满含痛苦和失望的眼神凝视着阿巴亥。

阿巴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开口说道：

“情分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但权力更是实实在在的，如今多尔衮登上汗位，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毕竟，他可是我们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