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教会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沉重的橡木门扉与门框相接时发出低沉的”咚”声。
如同一座古老坟墓的封印被重新锁上。
寒鸦小队的成员们跟随着夏露尔,踏入了这座神秘建筑的内部世界。
大厅的规模令人惊叹——高耸的拱形天花板至少有三层楼高。
上面绘制着繁复的宗教壁画,但与传统教堂不同。
这些壁画描绘的不是圣经故事。
而是一些陌生而扭曲的场景。
血月下的仪式、神秘生物的聚会、人类与非人存在之间的交流。
那些脸上长着触手的怪物似乎都汇聚在教母周围,表示着某种诡异的信仰与崇拜。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每一盏灯都被调整到恰到好处的亮度。
既提供了足够的照明,又保留了神秘的氛围。
灯光穿过彩色玻璃窗,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色彩,如同一池流动的彩虹。
大厅两侧排列着十二根巨大的大理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不同的神秘符文和生物形象。
有些看起来像是神话中的生物。
有些则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范畴。
这些柱子支撑着二楼的环形走廊,走廊上摆放着无数古老的艺术品和雕塑,每一件都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请不用客气~随意参观。”
夏露尔走在前方,步伐优雅,语调有些略带调皮。
似乎很享受她的客人们被这些东西所震惊的样子。
墙壁上挂满了油画,描绘着不同时期的人物肖像,他们的眼睛似乎在跟随着访客的移动。
角落里的古董家具。
哥特式的沙发、巴洛克风格的桌椅、维多利亚时代的装饰柜。
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品味。
海东青,那个戴着鸟喙状防毒面具的巨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使隔着面具,他也能感受到空气中那种异常的能量波动。
他缓步走到白头鹰身边,压低声音道。
”队长,这里的异常参数太重了......”
他的声音通过面具变得低沉而机械:”我的探测器几乎要爆表了。这种能量浓度...我从没见过,这里的失控已经严重到无法估量了。”
白头鹰微微点了点头,银白色的短发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不,这些异常参数来源不一定是收容物。”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露尔的背影。
曾经和之前世界的血月教会打过交道的白头鹰非常清楚。
这座收容所的主人和她的母亲......
以及围绕在她们周围那些眼睛看不见,但是却总能听到其耳语的存在。
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不可名状的异常生物。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说出口。
夏露尔或许也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毕竟这里收容了整个世界几乎所有的超自然个体。保持警惕,但不要轻举妄动。”
她用比较官方的说辞绕开了这个话题。
夏露尔优雅地走在前方。
红色丝绒长裙在大理石地面上轻轻拖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似乎对身后的窃窃私语毫不在意,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却透露出她已经听到了一切。
她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银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烛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那双红宝石眼睛扫过寒鸦小队的每一个成员,最后落在白头鹰身上。
”你们是解决这类事情的专家,说实话,帮大忙了,毕竟我们......专业有些不对口。”
她的声音如同丝绒般柔软而华丽,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魅力:”但你们确定不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后续人员到位再行动吗?”
这个提议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带着一丝关切,但白头鹰敏锐地注意到夏露尔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狡黠。
”我们想先评估现场,”白头鹰回答,声音专业而坚定,”麻烦您带我们去出现问题的收容站。”
夏露尔微微一笑,那笑容既美丽又带着一丝邪魅,如同盛开在悬崖边缘的花朵,既吸引人又暗示着危险。
”没问题,”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请跟我来。”
她转身,带领寒鸦小队穿过大厅,进入一条装饰华丽的走廊。
走廊两侧点缀着无数蜡烛,烛光摇曳,投下跳动的阴影。
随着他们深入教会内部,空气中的那种异常能量波动变得越来越强烈。
报丧鸟开始轻微颤抖,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似乎正在经历某种无形的痛苦。
“很多人.....死去.......会,会死很多人.......”
阿尔佛雷德温和地说道。
“请不用担心,亡语者女士,您所看到的只是往日幻影,因为一些收容物和时间空间有关,所以整座教会也必须要适应这些东西的生存方式,至少......在这里,时间和空间并不那么可靠。”
报丧鸟颤巍巍点了点头。
似乎是理解了阿尔佛雷德的话。
她所看到的,到底是曾经发生的事,还是之后会发生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在这座建筑里很模糊。
”迷雾......越来越浓......看不清......未来......”
她喃喃自语,声音如同叹息。
山雀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好奇地东张西望,手指不安分地在枪托上游走。
她对着每一件古怪的装饰品咯咯笑着,似乎对周围的诡异氛围毫不在意,反而显得异常兴奋。
”嘿嘿......这里好有意思......好多好玩的东西......可以杀的东西......”
她的声音中带着病态的期待。
“这位女士,还请.....不要随意损坏任何收容品,至少.....没有失控的收容品,还请您不要靠近。”
阿尔佛雷德苦笑着说道。
海东青默默地走在队伍最后,一手保护着报丧鸟,另一手提着那袋装着乌鸦残骸的黑色塑料袋。
袋子内的内容物依然在缓慢蠕动,现在他已经可以把组成了半张脸的脑袋探出塑料袋外了。
脑浆和血液还在不断汇聚,因为没有嘴,所以他无法说话。
夏露尔带领他们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走廊。
每转一个弯,周围的装饰风格就会微妙地变化,仿佛他们正在穿越不同的时代和文化。
有些走廊充满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优雅,有些则带着哥特式的阴森,还有一些则融合了东方的神秘元素。
“一开始可能会不太习惯,你会发现洗了个澡出来,外面居然是香榭丽大街。”
夏露尔捂着嘴偷笑。
“但久而久之,这种小惊喜还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