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栗子的？”他低声问。

老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些疲惫，但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是的，卖栗子的。”他的声音沙哑，像是长时间没有说话，喉咙里积压了不少沉默。

李向前微微愣住，目光下意识地又落在了那布袋上，香气扑鼻而来。栗子的香味总是有着一种说不清的魔力，能够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吸引人的注意力。他有些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感觉到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几声。

“多少？”他问道，虽然心中并不算特别有食欲，却依然不由自主地开口了。

老人慢慢弯下腰，从布袋里掏出一小包热腾腾的烤栗子，递到了李向前面前。“三文一包。”他道。

李向前顿了顿，随手从怀里摸出几枚硬币递了过去，接过那包热腾腾的栗子。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冬日里最温暖的拥抱。李向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包，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那包栗子，虽然看上去不多，却在这一刻，无形中成了他心中某个久未消散的思绪的代名词。

他微微张开了嘴，捏起一颗栗子，轻轻地咬开，里面的甘甜味道瞬间溢满口腔，浓郁的香气令人忍不住陶醉。可是，他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反而更显得沉重。

“挺好吃的。”他不由自主地开口，似乎想要打破这种微妙的沉默。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这些栗子，算是我这些年走过的路，带回来的一点东西。”他微微顿了顿，眼睛有些湿润，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李向前瞥了老人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反而有些愁苦。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着看不清的过去，经历了不少风霜的痕迹。

“路？”李向前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老人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年轻时，我也曾经有过一段不算短的时光，是做生意的。但如今……回头看看，倒是觉得这一生，走得太急了。”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些栗子，算是我的‘遗产’吧，虽然并不多，但总算是自己的。”

李向前低下头，似乎没有再多问。他觉得，眼前的老人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而他自己，也并不太擅长与人深入交流这些深刻的过往。他的心情反倒有些沉寂，想起了自己也曾经历过的那些岁月，曾经那么急切地想要到达某个地方，结果却忘记了沿途的风景，遗失了很多原本可以珍惜的东西。

“如果再能重来一次，您会做什么？”他忽然问道，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但这句话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某种潜在的情感需要找到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