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后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丰城侯李璟赶紧说道:“陛下所言甚是,营州诸屯卫皆系实土卫所。”
朱载坖说道:“那朕就奇了怪了,屯田去了何处?籽粒又去了何处啊?霍本兵、丰城侯,你们给朕说说吧。”
丰城侯李璟跪伏在地上说道:“陛下,臣刚袭爵,都督府所领卫所详情,实在是不知啊,且现在卫所之事,都是兵部在掌管,臣实在是不知啊。”
李璟果断选择甩锅,他是确实不知道情况,现在的都督府不过是勋臣们挂衔的地方,哪里有半分的权力,而兵部尚书霍冀是很清楚屯田消失的原因的,霍冀只得说道:“陛下,其屯田多为内监、军官占夺,法尽坏矣。”
朱载坖对于军屯减少,籽粒消失的原因,实际上心知肚明的,只是由于事涉军队,朱载坖一直没有动这些人罢了,现在他们既然跳出来,阻挠朱载坖的国家大政,朱载坖当然不会客气了。
朱载坖说道:“此辈蠡虫,为了一己之私,阻挠国家大事,朕岂能容他!”
朱载坖很清楚这些军官们为什么鼓噪起来,不愿离开前往辽东,因为一旦营州诸卫调往辽东,诸卫遗留下来的土地朝廷肯定是要派人来予以重新清丈、分配起科的,一旦朝廷前来清丈,他们大肆占有军屯土地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同时前往辽东,一来是条件恶劣,肯定不能和顺天府比,二来是前往辽东,朝廷肯定是要重新分配屯田,在现在的形式下,要请再明目张胆的侵吞军屯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所以他们当然是不愿迁移的。
但是此事是朱载坖的国策,可由不得他们,朱载坖当即说道:“召卫尉寺卿赵锦来。”
既然他们这么不知趣,那朱载坖肯定是要收拾他们的,正好卫尉寺从成立到现在,还没有开过张,朱载坖决定这次就给卫尉寺开开张,等到赵锦来了之后,朱载坖说道:“赵寺卿,营州诸屯卫军官,侵占军屯,私吞籽粒,裹挟军士,对抗朝廷,阴谋哗变,如不重惩,何以严军纪,明军法?”
朱载坖命令赵锦作为钦差前往营州诸卫查察此案,由于这是去军中查案,不必去地方,朱载坖命令丰城侯李璟作为勋臣旁听审理,同时以后军都督府左都督的身份弹压卫所,锦衣亲军也派出一个千户的兵力,再从京营抽调一营人马,以备不测,前往营州诸卫查察本案。
朱载坖要求赵锦,按照国法,严惩这帮军中蠡虫,也算稍稍遏制一下这些喝兵血的大爷们。赵锦是什么人物,当年如日中天的严阁老都敢弹上一弹的,越中四谏之一,领旨之后当即前往营州诸卫,将向兵部上疏的军官们先全部锁拿,同时参照之前的账目,核实军屯和籽粒的数量。
这些世袭的军官们,役使军士如奴隶,视军屯为私田,根本经不起查的,至于什么哗变,赵锦一来就晓谕营州诸卫的军士们,此次前来,只查军官,与士卒们无涉,既然都不关大头兵的事情,找这帮军官的麻烦,那大头兵们巴不得看这帮人倒霉,除了军官们豢养的一些家丁之外,没人愿意帮这些军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