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着。”见喜听见自己说,“这种话,不要对任何人讲。”
面前的小孩歪着脑袋,笑嘻嘻地学她说话:“你听着。”
“这种话,不要对任何人讲。”
见喜:“……”
她无语,威胁:“你不听我的,我就告诉你爹娘你钻狗洞,让他们打你屁股!”
楚佑这下不学话了,他思考了一下,才说:“我爹娘不打我。”
见喜:“……”见鬼了,这小孩是个人精吧!
最绝望的是,他说得对。
楚佑打小长得好看,白白嫩嫩五官精致,又好带,饿了拉了都会哭,平时从不哭闹。
楚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全爱他爱得如珠如宝,他夏天被蚊子咬两口,他爹娘都要心疼得掉眼泪,哪里舍得动手打他?
——以上全是见喜亲眼所见。
她泄气,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你来干什么?”
楚佑天生一副笑脸,什么时候都是乐滋滋的,他说:“没来过。”
见喜:合着这小孩把这附近当探索游戏了。
这条街上都知道她们家古怪。
搬过来三年,主人家没出过门,只有老仆每日出来买菜,门也永远关得严严实实。
因行为古怪,其他人也从不敢登门拜访。
以这小子的活泼程度,大概整条街也只有这个宅子没进过了。
“所以你就钻狗洞?”
楚佑无辜地笑。
见喜也是个天才。
这种情况,换个正常人,要么通知楚家人过来领人,要么自己派人把小孩送回去。
她不。
她把楚佑重新拎到狗洞前,塞了回去——反正有她看着,也不怕这小孩遇到拐子什么的。
楚佑钻出去,一身泥草灰站在路边,没多久就被楚家人发现了。
果不其然,他出门时还一身干净整齐,回头就成这样,他爹妈也没变一下脸,只担忧地问:“宝宝是摔跤了吗?有没有哪里痛痛?”
楚佑只需要仰头冲他阿爹阿娘露出个甜甜的笑,这夫妻两个立刻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从这天起,楚佑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隔三差五就要爬狗洞进来。
多数时候都只能见到见喜,但偶尔也能遇到见春。
比起妹妹,见春的样子更吓人一点——皮肤白惨惨,眼珠子死气沉沉,像是镶在眼眶里的两颗珠子,唇色还白中带点青。
但楚佑就是这么个神奇的小孩,仿佛根本不晓得害怕为何物。
或者,在他的“记忆”里,这两个人是救过他阿娘性命的,不是坏人。
年纪大一点,楚佑的天赋根本就藏不住。
他被家里送到学堂去念书,不管什么内容,先生教一遍,他就能记住,背诵下来。
惹得楚家人又惊又喜,说咱们家怕是要出一位状元郎。
楚佑十岁那年,忽然有一天,翻墙进来——是的,他大一点以后就不钻狗洞了,改为翻墙。
反正不走正门就是了。
见喜在院子里喝茶,三条狗趴在院子里乘凉,听到动静起身,见到是熟人,又懒洋洋地趴回去。
这三条狗就是以前常来光顾的野狗,经常来家里蹭吃的,慢慢的就留在家里了。
至于楚佑——大概是经常钻同一个洞的情谊,总之他虽然不是这家的人,但也是得到了狗的认可。
他兴冲冲地走到见喜面前,问她:“你是修士吗?”
见喜没有很意外,她问:“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