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和是字,沈同和的原名叫沈练。
牛禄是名,他字持生。
秦相愣了一下的同时,刘梦棣却是直接笑道:“你若是两个都要,怕是陇王党那里不会与你妥协平分的!”
“六爷为何如此料定四爷党会没?”
“这不明摆着么?四哥不愿成为父皇用来制衡太子党与陇王党的棋子,想要弄倒大哥以后自己来与你太子党平分秋色,不弄他弄谁?要不然父皇会想着弄出一个六爷党出来?倒是秦相您,如何说起了四爷党来了?莫不是有什么奏疏与四哥有关系?”
秦相随手从一边拿过一道新的奏疏说道:“还真有一份,是沈礼部的,说是今年求贤令是否可以马上开始!”
刘梦棣笑道:“这沈同和,去年把最后一个名额给了本王的主簿罗翰文,而另一个有其才而不得志的才子一直没机会去考举人,求到他身上他却没给。现在他被人说授之以亲,有些着急了,衙门都没开始营业便在过年之时上了这道奏疏,想把那人拉起来而后了却自己的毁誉!”
秦相笑道:“六爷您是什么都看明白了。”
“秦相您的意思呢?”
“招贤令当持之以恒,暂不能废,亦不能批。今年乃是大比之年,臣觉得,当在殿试之后将那策论之题下发学政有司,令地方学子议论,有才学新论者命地言优选,呈报礼部,令沈礼部甄别之后招贤选才,秀才者入国子监研读,举人者评优待选。”
孟传臣突然问道:“若是童生上了一道较好的策论呢?”
刘梦棣笑道:“不必理会。他若是能考上举人,以后再重用也不迟。一个连秀才都考不中的童生,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这年头,花银子买文章的人多了去了,都想着往上爬,可不能开这个头!秦相拟完条以后就按秦相的意思办,不过要再加一条,凡有封弊,以考弊罚论,永世不得录用,累及三代!”
秦相拿起笔开始拟条,但心中想的却是刘梦棣的处事风格与刘泷极像。
更或者说,刘梦棣比太子更适合监国,更适合当这个太子,甚至继位成为皇帝。
因为他已经进入了一个批阅奏疏的节奏之中。
秦相将拟好条的奏疏交给了孟传臣。
孟传臣看着那条子也动起了笔来。
而秦谦则是随手又拿过一份奏疏,看也不看便说到:“这是礼部杨侍郎上的疏,说是今年冬天太寒,会试之期能不能往后延一延,怕考生挨不住夜里的寒气。”
刘梦棣轻笑一声说道:“杨池是四爷党!他哪里是要延期,他这是急了!父皇定下的会试的主考官是谁呀?是本王!他想着让四爷党再做一任主考官,好将四哥的实力再充一充,哪里能肯让我真去做这个主考官!他是想借着这个空档寻点本王的过错,而后向父皇举报,让父皇不让我当这个主考官。或是给本王寻点什么事情,让本王失德不附,也就不能主考了。”
刘梦棣叹了一声问道:“秦相您的意思呢?”
“延期!”秦谦应了一句之后,孟传臣连忙看向了秦谦,觉得一会儿刘梦棣定是要开骂。
谁知刘梦棣却是叹了一声,应道:“按秦相的意思办吧,延期!让礼部择一吉日上呈再议。”
孟传臣不解地问道:“六爷,您是不想监考会试么?”
刘梦棣笑着说:“谁都知道主考会试能收下多少门生,将来对派系有多大的好处。可本王却是一闲散王爷,此事与三哥、四哥他们皆是有益却是与本王有害!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什么是重点?”孟传臣愣愣地问了一句。
“亏你还是户部侍郎呢,这都想不出来?刚刚秦相虽然在本王面前说你的不是,但他心里却是极喜欢你的,若是他强行不让你进来帮着批这个红,其实本王也无可奈何!可见他是想让你在父皇面前更受重用,要拉你一把的!你不如就以学生之态去问问秦相为何要延期?”
孟传臣看向了秦谦,但却又不敢真去问。
之前刘梦棣的确是与孟传臣商量过,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孟传臣进到太子党里熬资历。
但他若是表现得太过殷勤,太急功近利,必然会被秦谦看破。
而他同时也想到了,刘梦棣这是使的欲擒故纵之计。
孟传臣犹豫了一下,对刘梦棣说:“臣愚钝。不明白六爷话中之意。”
刘梦棣言道:“父皇已经将银饷准备充足了,甚至私自离宫去会……反正汉齐今年怕是真要打起来!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今年的夏收与秋收定然不能出差错!可别忘了,父皇去年就要清丈田亩,那些世家豪强们可都不太愿意配合呢!”
孟传臣深吸了口气说道:“夏收出问题?是呀,清丈田亩重在清查地方可纳粮之田亩,以增洛仓,且汉齐之间大有不和,怕真会有战事。此时若是世家大闹,使得夏粮收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