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完了之后。
张学颜率先开口,他神色关切地说道:“阁老离京这段时日,朝中诸事虽有我代行首辅职权,但我始终不敢有丝毫懈怠,常与阁老书信往来,只不过万历七年年底的时候,宁波的事情出现的太过紧急了,等我知道消息,魏国公都已经到了浙江……”
“陛下处理的极好,既敲打了浙江的官员,也没有破坏浙江开海的大好形势,极好,极好……”
申时行也跟着点头,补充道:“是啊,阁老,陛下的雷霆手段,实在是我等臣下始料未及的,他竟然动用了南京的京营来进驻浙江,当然,最让我等敬佩的是,这么大的调动,京师方面竟然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我等得知消息,还是从南京那边得知的。“
调动军队不可怕,可怕的是,调动的时候北京这边的官员几乎一无所知。
张居正听完申时行的话后,轻声笑道:“在京官员必定有人知道,只不过,知道的认不是你们罢了,最起码兵部是知情的……”
随后,张居正又听了两人对朝政其他事情的讲述。
不时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等两人说完,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我虽身在老家,心却时刻系着朝堂。你们做得很好,这些时日辛苦了。”
三人围绕着朝廷事务又交谈了许久,从各地的民生状况,到官员的任免,再到朝堂上的权力制衡,事无巨细。
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映照着三人认真的面庞。
不知过了多久,张居正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缓缓说道:“本官如今正在推动陛下南巡之事。”
此言一出,张学颜和申时行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烛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申时行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说道:“阁老,陛下南巡可是大事啊!如今北方战事还未平定,此时提出南巡,恐怕不妥吧……更何况,也没有什么由头啊……”
张学颜也连忙附和:“是啊,阁老,北方战事胶着,朝廷此时分心,会不会……”
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偶尔吹过,打破这份寂静。
张居正看着两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二位,我明白你们的担忧。巡既能彰显朝廷的威严,也能让陛下更深入地了解民间疾苦,对朝廷日后的长治久安很有帮助。”
实际上,张学颜,申时行两人,也都不赞同张居正的提议,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两人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正在这个时候,管家叩响了房门。
“老爷,宫里面的冯公公来了……”
听到冯保来了,张学颜,申时行两人立即起身。
申时行道:“阁老,不如我们回避一下。”
张居正笑了笑:“不用,将冯公公引到大堂去,我随后就到。”
“是,老爷。”
“你们二人在此用茶,稍等片刻。”
“是,阁老。”
说着之后,张居正起身,而后走出书房,径直朝着大堂而去。
待到张居正到了大堂处时,便见冯保已在堂中。
他的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见到张居正,立刻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张居正走了数步,而后拱手行礼道:“张阁老,许久不见呐……”
张居正也笑着回礼,热情道:“冯公公大驾光临,张某有失远迎,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