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夫妇这许多日，虽说孙叶非是头一回这般主动亲密，可柳程轻易便能感受出自家娘子的不对，默默将怀中人搂得紧了紧，察觉到轻微得啜泣声柳程面色终于全变了，“娘子？”

“官人莫慌，妾这许多年往来诸人，也不是轻易便能被人欺负了去。”默默将怀中人松开，站直了身子得孙叶已恢复如初，“只是方才经过二狗那地界，看着三两个被抬出去得尸首，心中不忍罢了。”

“··乱世从不缺人命，娘子还是莫要想太多。”

“任店处上下，从前对妾都颇是照顾，虽说都是看了官人脸面，可到底是让妾感受了真心。”孙叶得面上皆是愤恨，说出的话也是字字诛心，“再说，那两个小的原本是活了得，若非是那金国蛮子故意在四毛得药里”

“师娘慎言！”

匆匆而至得陈二狗面色已是全变了，看向柳程得面上也尽是恳切，“我等如今需得师傅拿主意，还请师父，与我等走一趟！”

偌大得任店之中，如今早是店门紧闭，从前本是达官显贵们往来的厢房中，如今已是被众人所挤满。只是这从前只敢远远瞧着得“享受”如今近在眼前，一众人却丝毫都无惬意得模样，

一眼扫过去，皆是忧心忡忡，偶有呼痛声袭来却又是很快又被遮掩下去，断断续续得凄厉声，任谁听着，都是揪心。被一众人围绕在正中得两个皆是衣着朴素难掩疲惫的老妇，任谁看了，怕是都难以和从前任店处意气风发的大掌柜的和后厨之主联系到一处。

方才随着陈二狗行至的柳厨心中一痛，可片刻之后也是只剩下坚毅。早已是眼尖瞧见柳程前来的孙二娘和张氏已然是迎了上来，“程哥儿，你且来瞧瞧，这到底是”

“毒已是至于骨髓，便是华佗再世，也是无用了。”

“小六子，你不是”

“小六子，你早是知晓这内里门道。”

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徒弟，柳程的声音颇是诛心，可不请自来的小六子却只是大步上前，掰扯开还在低声呼痛的人的嘴巴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口掏出早准备好的丸药一个接一个放到嘴里，待到跟前横七竖八躺了的一众人都已是很快没了呼吸，他方才默默起身，看着满面都是不敢置信的陈二狗，小六子的面色依旧平静，“”活着的人更紧要，既然是注定的累赘，倒不如，由我做这个罪人，将一切都轻扫了干净。“

”小六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伙当日可是一道从那秘道里头出了这东京城，为何会到如今这般“

”金国蛮子，对东京城的了解，早已是超过大宋所有人，便是宫中，太上皇统帅大宋这许多年，怕是对东京内外，了解的，都不若这金国蛮夷。“看着满面不敢置信的一众人，小六子面上尽是苦笑，”被老东西引入宫中这许多日，我机缘巧合之下，也是撞破了些不该有的，能活到今日，也算是那金国地界，以为小子还有些用处，留着以待来日罢了。“看着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柳程，原本还是站定的小六子忽而也是”扑通！“一声跪地，室内一众人皆是吓了一跳，柳程却依旧是一动不动，可目光若是能杀人，想来跟前的小子，已然是死了无数回。

孙二娘和张氏皆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这内里门道，想起今儿个听闻的关于柳程于康王府内种种，到底也是能猜到几分，”程哥儿，你师徒两个“

”吴大人论起来是我的长辈，你是他的儿子，如何能以我为师！“

”师傅？“

”二狗，且领着客人出门，任店处如今事多，没有闲暇招待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