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毛，你小子终于是愿意现身了。”

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小子，吴永的面上笑容越发大，正待开口却也是被柳程截住，“吴大人若再耽搁，误了贵人的事儿，你我怕是都走不出这康王府。小六子好不容易如今才晓事，大人当真不想让他日后对您这个亲爹另眼相看？”

“·········”

“打蛇打七寸，吴永这老东西难得这般听话，柳程，还是你有能耐。”

看着满面都是不赞同的柳程，李二毛面上尽是不以为意，“我和他名义上是师徒，可那劳神子的情分，这许多日，早已是消失了个干净。”默默行至柳程身侧开始拾掇起一众河鲜，又拣大个儿橙子，削去顶端，剜净果瓤，只留一点汁液，填进蟹膏、蟹肉，将原本连蒂带枝的那块果皮盖回去，放入蒸锅，用酒、醋、水蒸熟，再加点儿醋和盐调料，不多时便是沁香味扑鼻而至。又将那处置好的鲈鱼沿脊骨片下两片鱼肉，剔除鱼皮和细小骨刺，将鱼肉切细丝，再用少许盐、黄酒、蛋清抓匀，加1勺淀粉上浆后腌制在一侧。待到这一切妥当了，又开始?了熬制鱼汤?。只瞧着他将鱼头、鱼骨加姜片、葱白，冷水下锅煮沸，撇去浮沫，转小火炖20分钟成乳白鱼汤，滤渣备用。待到一切妥当了便是开始处置放置到一边明显是瞧着鲜嫩的莼菜，将鲜莼菜用清水轻轻漂洗了焯水去涩，捞出过冷水沥干便是热锅冷油，爆香姜丝，倒入高汤煮沸便是开始下主料?，放入莼菜、火腿丝后转小火分散下入鱼丝，待变白后轻推缓慢淋入水淀粉，不多时便是清晰可见羹汤浓稠如米汤，轻轻撒葱花、滴香油，盛入青瓷碗，搭配一撮火腿丝提色，诱人的莼菜鲈鱼羹便是出锅，默默调配了一小碟子香醋放到一边，看着已然是成功的两道大菜，李二毛的面上笑意也是更大，看着已然是停下手中动作的柳程，李二毛的眉头也是微微挑起，“今日这原料难得，既是我寻了来，自然该是由我来做。”

“李厨的手艺，自是一流，只是今日这康王府中，赵官家是命柳厨主事，李厨虽是好意，却也是有违君命。若传出去，怕是柳厨和李厨两个，都是欺君之罪！”

仿若从天而降的金兀术丝毫不客气抬手便是拿起不远处的勺子，颇是粗鲁的将方才做好的精致菜色都捣鼓了个遍，原本还是分外精致的上等菜色瞬间都是不成模样，饶是李二毛自认定力一流也是忍不住，“王”

话还未等出口，脖子后首陡然受到的一记重击也是让李二毛缓缓倒地，金兀术手中的碗筷也是一扔，看着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柳程，面上的笑也更加玩味，“这般看，本王，倒是帮柳厨解决了麻烦。只是今日这些，怕是柳厨往赵官家和康王那处，是没办法应对了。”

“王爷既然敢在康王府中这般放肆，自然，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默默放下手中的物什，柳程面上丝毫不惧，一派不怕死的模样让金兀术也是嗤笑出声，缓缓逼近柳程，浓郁的烟雾几乎是要闪瞎人的眼，可偏生柳程这小子丝毫都不避让的态势，比起那战场上的兵士来，竟然也丝毫不逊色。

冥顽不化的小子，当真是，难得。他还就不信了，这小子，是如何都不肯屈服！“东京地界，诸事都逃不出人的眼，柳厨以为，今日有这一出，大宋地界，还有人信柳厨与我金国没有牵扯？”

“康王殿下既是默许殿下放肆，自然，也为小人留了后路。”

柳程丝毫不惧，说出的话却也字字诛心，“还是王爷以为，我大宋地界，有人不知晓，北地蛮夷，狼心狗肺！”

“你倒是当真不怕死，不过，本王向来是最欣赏不要命的勇士。”

放肆打量了柳程上上下下，金兀术的笑容也越发大，“大宋地界，无论人和物，个个都是好的，我金国之处渴求已久，如今有了机缘，自然是个个都不愿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