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有出事。

严青哆嗦着接过他递来的药方，脚步沉重地走出营帐。

姜扶光说了一会话，便有些乏了，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姬如玄心里一咯噔，伸手在她鼻间轻探。

严青身体僵住。

可主上每个月至少要经历一次。

她是戚家的世仆，打小就送到长公主身边伺候。

“她要问起，就说，”姬如玄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不清了，“是功法反噬所致。”

“主子——”严青眼珠几乎要暴眶而出，他惊呼一声，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就要倒地的姬如玄。

“嗒嗒，你怎么还不反抗”

姬如玄将脸埋在手掌里，肩膀抖动了片刻，再次抬头来，情绪已经恢复镇定，他弯腰为她盖好薄毯，亲了亲她的额头，一转身，若无其事地将涌进喉咙里的腥甜艰难咽下，直到出了营帐，他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黑血。

姬如玄颔首，走到了旁边营帐里。

璎珞吓了一跳：“公、公子”

如何伺候长公主，她比姬公子更清楚。

她没事了。

他句句交代，嗓音艰涩嘶哑，璎珞几次想打断他，可话到了嘴边又忍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但是对她的担心，胜过了对自己的担忧，“璎珞命人在隔离点十步外，划了一条安全线，做为警示，让他们不要越过这条线，又在附近的树上挂了避疫的香囊，在地上洒了硫磺粉……”

内侍尖细的嗓音掐出了蛇线，阴狠的仿佛能渗出毒来：“皇太子殿下，您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做个过江的泥菩萨，当真是天真又愚蠢，奴婢今儿就要让您瞪大眼睛，看清楚，这样弱小的您，能帮得了谁又能救得了谁”

这次长公主突发疫病，长公主不允她进帐伺候，她只能在帐外支应，她眼睁睁看着，姬公子不眠不休，翻看各种药膳食方，变了样做各种吃食，就是为了让长公主多吃两口东西。

极度的痛苦下，他又在开始做恶梦。

来到杭州后，主上经历过一次攻毒，那惨痛的画面，便是他一个旁观者，终其一生也不愿再看到第二次。

严青应一声，扶他躺好。

他额上青筋暴起，密密麻麻覆满汗水，紧皱的眉心挤成了一个‘川’字，眉心泛红，乌黑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隐隐散发着冷厉杀意。

金宝病了，病得很严重，他偷了一个内侍的银子，跟其他宫人换了风寒药。

“嗒嗒嗒，快反抗。”

“……”

吕公公狠狠地将小如玄拨开，冲到床榻上，一把将金宝从床榻上拖下来，重重地扔到地上，抬腿就重重地踹上去。

“你别打他，别打他，他病了，”小如玄扑过去，用力抱住他的腿，“我听话，我学狗叫，学狗爬，你别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