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打潮头,鱼跃出海,白云飘飘,海鸥歌唱所有的一切,都如寻常海之黎明。没有任何的异常。
关键,便是那天有二日的区域。
张凡意念所化的红日,毕竟不是真的太阳,不能普照整个天地,惟有这数百里内,沐浴在其光辉下。
难道,造成这一切的便是他所身化的红日散发出来的光辉吗
是,也不是
这种恐怖的威能,已经超过了张凡的极限,导致这一切的,实质上是两个太阳光辉叠加。
这一叠加,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而是数以十倍地提升,若非如此,也不会如此的惊天动地。
如此这般,才是“十日横空”真正的恐怖所在。
层层叠加,百倍千倍万倍的恐怖,降临世间,便破而后立,毁灭重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一个满是感慨。充满欢欣的声音,从红日中传出,须臾之间,遍布这方圆数百里范围。
张凡是真的明白了
只有真正的太阳,才能产生与亘古大日光辉产生这种叠加的威能,毁天灭地的恐怖。
换句话说,至少在这数百里范围之内,张凡所化的,就是真正的太阳
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张凡将大日真解的感悟、修炼,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与此同时,在身化大日的同时,也真正明彻了自身的化神感悟,确立了元神内在的凭依。
“轰”
蓦然间,无边大海之上,天上二日其中之一摇晃了一下,坠落了下来。
突如其来,全无征兆,只有一个充斥天地的笑声轰然回荡,便是红日气化,带着无尽的威能蒸腾数十里大海化作弥天雾气,亦不能掩盖。
良久良久,当雾气遮蔽整个天地,笑声渐渐成了过去,一个骤然降临的意识,不知不觉中倏忽而逝“哈哈哈”
长笑之声,凭空在云池中回荡。
张凡的本体犹自在清气光柱中起伏着,身不动、口不张,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变化。偏偏那笑声就是如此张扬,恍若从遥远的虚空中凭借着什么介质传来。
在笑声响起的同时,他的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归位。
紧接着,不知闭目盘坐了多少时间的张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中神光四射,目光横扫天地,目之所及,正见得整个云池天地不住地发生着既陌生无比,又熟及而流的变化。
本来死气沉沉的单调消失,最深的黑暗笼罩,旋即一声乌啼,响彻天地,红日跃出,万丈光芒整个过程,便是“日出”
神光一瞥,不过一念之间,可这一念,却有无数次的日出在发生着,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云池天地,各个角落,恍若都自成世界。在不住地演绎着“日出”的场景。
这“日出”并不复杂,甚至可说是简略到了极点,永远只有黑暗、红日 、光明,如此交替。
偏偏在这简单到简陋的单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融于其中,是生、是灭;是始、是终所有的一切,无不充斥着在那意念降临人间界过程中,张凡对“日出”本身的理解,他自身无数年的感悟。
这些融会贯通,成为一炉,在不知不觉间。于云池天地演绎了无数次。
望着这一切,这一幕幕融合了他的理解、他的感悟形成的画面,张凡的内心陡然平静了下来。
伸出一手,平举胸前,一边转动着一边缓缓合拢,他的脸上一抹微笑浮现。
突然,张凡平举到胸前的手掌骤然攥紧,脸上微笑不变,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摄”
这一声,恍若天宪,充满了自信满满,尽是不容忤逆,砸在了天地间。
“轰”
清气光柱豁然崩溃,抽取了一年的云中力量再次降临在了张凡的身上。
“散”
又是一声,紧随第一声之后,若无间隙,其中又隐含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然之意。
应声而动,张凡体内的元婴蓦然散开,融入了身体中的每一处皮肤,每一滴血液当中,再不分彼此。
逆转修为,破而后立
张凡的身体,在不断地膨胀,仿佛随时都会有爆开的危险;又在不断地收缩,让人担心随时会有血箭迸发出来。
弥散在天地间的祥云,受那莫名力量的影响,再次映照出了张凡的容颜。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患得患失,有的仅仅是微笑,是平静
“元婴是蔓藤,似为独立,实则脱离了笆墙,少却了大树,便不能恣意攀爬。”
张凡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若是天音。轰鸣中缭绕不散。
“咔嚓咔嚓”
这是破碎之声,是揉和之声,恍若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揉在一起重新凝就。
声音的源头所在,正是张凡骤然稳定下来,仿佛千般变化,不曾发生过的身体。
“元神是脱离了沃土独自存在的苍天大树;是自由翱翔永不落地的雄鹰;是不拘于河道的江河;是不基于大地的群山那是,天地的逆子”
顿了一顿,张凡的声音诡异地在天地间消失了,时间的界限也在此时消除,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有三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元神,成”
简单明了,清晰准确之余,没有惊天动地的响动,没有威压天下的气势,平平淡淡,仿佛理所当然,连那微笑都没有少却半分。
“砰”
以张凡的身体为中心,一个恐怖的漩涡蓦然浮现,吞噬周遭一切灵气。
不过刹那间,原本汹涌澎湃,仿佛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云中力量瞬间被抽调一空,恍若有一个无底洞咽下一切。
前仆后继,层层波纹在云池天地中浮现了出来,远处的元气不住地补充、汇聚过来,然后被吞噬。
在这整个过程中,张凡脸上始终挂着的微笑,终于消失。
同时消失的,还有生气。
确切地说,是在那一刹那,张凡的肉身上生灵的气息蓦然消失,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瞬间,变成了陆地真仙肉身一般的情况。
旋即,整个天地,恍惚间似为一黑幕遮蔽,黯淡了下来。
在这铺天盖地的黑暗中,惟有一点光明,从张